1986: 阿富汗往事 - 分卷阅读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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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骂他是个侩手,告诉他我们这里是文明世界不是野人落。奥列格很恼火,差把店砸了,老太太报警,他们把奥列格带拘留所。为了保释他和贿赂警察,我掉了我将近三分之一的积蓄。

    战争声名狼籍,连同所有去过阿富汗的士兵也没有任何名誉可言。

    我们像是投了另外一场无声的战役。奥列格每天都在和他的神经质斗争。他有一天莫名其妙把厨房的所有玻璃杯都砸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看到玻璃杯里很多影,像是要杀了他。我无话可说。我们像过街老鼠一样生活,对邻里不敢透半分我们曾经去过阿富汗的事。然而奥列格仍然摆脱不了绪,他觉得所有人都歧视他,可怜他,像看一只有趣的动一样嘲笑他。

    他的手需要六个月到一年的康复期,医生建议他住在医院。然而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国价涨的很厉害,我们没有工作,整个冬天颗粒无收,两个人的积蓄撑不了太久。我找到了一份家教师的工作,勉着,这样一来我不能每天陪他去医院或者呆在家里看他,他要一个人换乘三趟公共汽车穿越莫斯科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医院,训练完之后再回来。

    我总是要担心他会不会在路上和别人打架,或者在医院摔东西发火,有没有时吃东西……我对电话的声音非常,甚至到了神经质的地步,一听到它响我就害怕,刚开始的时候我常常接到电话说他又闯祸了。

    有一天晚上奥列格告诉我,他觉得他并不适合在文明世界生存。他的灵魂四

    他说他的公车路过一间玩店,里面在卖玩枪,他很想要一把,哪怕不是真的,他想要杀了这里所有的人。他说他想回阿富汗,哪怕随便死在什么偏僻的地方也好。

    我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他非常抗拒。医生说他这是抑郁症,他开了很多药,一回到家奥列格就把那些药全扔了,他骂我可怜他不理解他,认为他是神病。我们大吵一架。我离开公寓去学生家上课,到晚上回来我在家里没有见到他,急忙去找,在两条街之外才听到他凄惶地喊我的名字,他缩在消防栓的面哭得像个孩一样,脸上脏的要命,我带他回去洗澡,给他东西吃,抱他睡觉。

    那段时间我惴惴不安,一看不见他我就觉得他可能要自杀。我们放弃了市心的公寓,在离他医院比较近的地方租了一间便宜的小房间,没有,也没有浴室,只有公共厨房和卫生间,但价格非常实惠。

    我换了一份送报纸的工作,每天早上五钟去送报纸,七半回到家奥列格刚好起床,然后我陪他去医院,他在训练的过程我睡一会儿或者写东西,午我们一起回家。晚饭后我在附近的印刷厂里打工,可以赚一钱。回家就睡觉,第二天四半起床。

    事在夏天的时候稍微有了一转机。

    一个叫希施金的人找到了我们。他坐在椅上到医院来看奥列格。他们谈了很久的话,奥列格那天显得心好了很多。希施金表示他可以每天陪奥列格复健,我看得他是个不为生活发愁的人,于是我答应来了。他每天早上来接奥列格,晚上送他回来。

    这样我的负担减轻了一些。我想起阿布拉莫维奇的忠告,离文学报休刊已经近一年,我需要好好想想我的路问题,打零工终究不是远之计。我向其他几家报社投递了一些在阿富汗写的稿件,经过前任主编介绍,我顺利青年报编辑工作。

    收到录用通知的那天我们庆祝了一番。奥列格能抛球了,他的手腕开始恢复力气,他有时候会自己整理整理房间。我买了酒我们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奥列格抱着我睡觉,我才觉到那个冬天的寒冷终于过去了。

    恢复正式工作之后我咬牙请了一个护工。说实话我很嫉妒那个叫希施金的人。有一次我看到他和奥列格在一起欺负医院里其他的复健军人,我上去说了两句,可他们不以为然,像是站在统一战线的战友。奥列格仍然认为我不能理解他作为军人的理念和生活。我只是有些妒忌,有希施金在的时候我觉得我才是被排挤和多余的那个人。

    为此我了一件龌蹉的事。我请了一个护工,然后找希施金表达了我不需要他再陪奥列格去医院的意思。他似乎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这么,我只是借不应该麻烦他这么时间。奥列格知后与我发生了争执,我只能说我吃醋了。虽然我觉得丢脸,但是总比让我看到他们俩天天腻歪在一起。奥列格妥协了,希施金只有周末来看他。

    87年的列宁纪念日前夕,文学报终于副刊。主编希望我能回到报社,他想聘请我主笔。我辞去了青年报回到了文学报工作。

    圣诞节后奥列格终于完成了他的复健,被允许不用每天去医院了。他想要找一份工作,但这个过程充满了艰难。要不是他看不上别人就是别人看不上他。一开始他去工厂保安,可他太暴力了,于是很快就被解雇。他仍然要和这个这个正常社会磨合。

    我厚着脸写信给阿布拉莫维奇,希望他能够为奥列格介绍一份适宜的工作。我们并不要求富贵,只是希望有一份妥当的尊严。他很快回信,并且介绍奥列格到莫斯科青年军校辅导员。那里都是比他小很多的孩,他们崇拜他,尊敬他,的确是个很合适的地方。88年的天,奥列格通过试用期,正式成为了军校的辅导员。

    我们搬回了莫斯科市区的小公寓。奥列格用他第一个月的薪给我买了一双靴。这两年冬天我没有换过鞋,我那双靴是去阿富汗之前就穿上了的,因为里的衬掉光了,脚上生冻疮很厉害。我很动,他看上去虽然暴,却对我展现了难能可贵的细心。

    4月,母校给我们发来同学会的邀请函,我们回到了学时代的学校参加同学会。

    那天早上我起床准备早餐,奥列格打开电视把楼洗好的衣服拿上来晾。我听到电视机里在说日瓦协议的事,我把面包端来让他去拿生酱。电视里在放,日瓦协议达成了。戈尔乔夫说,5月就会有第一批士兵从阿富汗回国。画面着英雄凯旋时夹到两旁百姓迎接的画面,奥列格从厨房来,似乎有些不兴的样

    我们战败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我握着他的手说,这不是你们的错,历史会还你们一个公

    奥列格摇摇,把电视关了。

    我们去完同学会车回家。莫斯科曾经是个很大的城市,如今对我们来说用走就走的完。

    我们怀念阿富汗广阔无垠的戈与滩涂,怀念兴都库什神圣庄严的影,怀念枪林弹雨残存的纯真与善良,以及人荒漠里可贵的甘。战争的魅力是极致的恶与极致的善相辉映来的暴力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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