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反穿手札 - 分卷阅读7

    来害怕从前的李光没有这么机灵，二来也是上了二楼，她的话很可能透过门扉传到李局耳朵里，遂只是保证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不过即使如此，张嬷嬷也是觉到了李光的通透：对自己的心，她是了解着呢。

    她略微放松了来，拍了拍李光的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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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李光的力，尚且还看不李局办公室的布置究竟档次如何。慈幼局用的家几乎都是杨木、松木，这在她从前的生活环境里是比较低等的用料了，李局屋的家一倒要光鲜些，但上了漆以后也看不什么。李局本人的穿着亦是平平无奇，上衫无甚可说之。唯有前佩一枚玉坠，令李光确认了她和王副局的不同之。

    若要把慈幼局的各人等，和她前世的生活人事对应起来，张嬷嬷也就算是街边最为普通的家常主妇，王副局则像是一般大人家的执事婆，这并不是说李光有能力一看穿她们的才和格，她若有此能力，前世也不会混得那样惨，这对比，依靠的是她的一觉。

    而现在，尽李局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而已，但这一过去，光便几乎可以肯定了：这位三十多岁的少妇，从她前世来比的话，其应当起码也是五品官宦人家的千金小了。

    那枚和田玉蟠龙凤玉坠，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如果世没有变的话，龙凤纹饰不是一般人家可以轻用的，甚至连私定都是大罪，这枚玉坠只可能自于上赏，家族传之。即使不论纹饰，从其用料和雕工来看，在她那个时代也是一等一的贵重件了。

    如此贵的女，会在慈幼局个局？这在光那个时代，是很匪夷所思的事。她那个阶层的贵妇人，当时或许有资资助、创办善堂的事，但最多也就是派遣人去面理了，别说亲自把持、过问运营，只怕连善堂所在，她们都未亲自踏过一步呢。

    就是现在，从她在电视新闻节目里得到的印象来看，皇后、公主乃至是首相夫人等贵太太，多数也都是在家相夫教，有来视察一善堂已经算是一事业了，亲自介理，似乎也应该是比较罕见的事。

    不过是一枚玉坠，倒是引得她胡思想了好一串，光思绪，依着古今通用到今天一样没有被废止的鞠躬礼，给李局鞠了一躬，“局嬷嬷好。”

    李局把从公文上抬起来，漫不经心地看了李光一，“嗯，好——坐。”

    光遂在办公桌对面的椅上小心地坐了来，李局不开，她也乐得多打量打量周遭环境。经过一个多月的适应，慈幼局的一切她都已经是摸得差不多了，这里毕竟算是社会的底层，所见所闻也是有限的，李局的办公室倒是能给她提供一些新鲜事以便琢磨。譬如说，她办公桌上的一张照片（对她来说也曾是新东西），和她见到的其余黑白照片不同，竟是上了彩的，这就足够李光去咂摸一会儿的了。

    然而，李局的特之，能令她吃惊不已。她的特之，李局就受不来吗？

    虽说此话说来难听，但生而不养、养而不教，即使栋梁也难成才。孤儿院里的孩就是生得好看，往往也是气质庸俗举止畏缩，行动不知礼仪，相起来令人十分不快。见惯了这样的野孩，再看李光，哪怕她也仅仅只是坐在当地，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李局亦有特殊的觉——她觉得自己不像是在看一个行动需仰她鼻息的孤儿，倒像是在和那些份与她相当的门弟打……

    自己方才有意沉默的这片刻，本是想压一压李光，令她自己慌张起来，但如今来看，成效似乎不彰啊。

    不知不觉间，李局已经把原有的轻视心收了起来，原本的打算也有抛到一边了，她望着李光认真地说，“李光，你上个月在后院失足落的事，王副局已经和我说了。她说你是失足落……我不是很相信，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你是失足落，还是被人推去的？”

    见李光面犹豫之，她心暗叹了一气，又添了一句，“你不用害怕别人，只说实话就是了。纵有什么事，我也能给你主。”

    李光虽说是面异，但却并不像是李局想的那样，为王副局威所致。事实上，她的犹豫，多少也是有自嘲的意思：前世在上，从来无需两面求全，虽说也不是不懂人世故，但时至今日，成了个一无所以一无所靠，社会最底层的孤儿以后，才晓得自己在为人事上的局限。

    李局贵些，能量应该也更大，然而王副局却似乎掌握了运营慈幼局日常事务的实权，现在二局不谐，拿她筏，似乎她肯定只能选个边来站的。

    从前锦衣玉时，只觉得那些想要结她的人功利得好笑，现时李光才明白，非是任何算计背后，都有功利之心，又或者说，非是任何功利背后，都存在着暗的目的。好比现在，李局一句话，叫她犯了好大的难，她对这两个局都没有什么私人，又是这样一无所有求人的局面，若是得罪错了人，日后少不得过得更是艰难，若是选对了边，起码日后几年时间，便可以把更多的时间和力，用在读书上了。

    忽然间，她想到了从前为她所轻蔑的那些旁系、庶的妹，昔日她嗤之以鼻的言行举止，如今看来，却是充满了数不尽的生存智慧。

    若换她是我，光想起了一位她曾最最瞧不起、最最讨厌的妹。

    她会如何呢？

    脑刻的记忆顿时重演，那些凝固着的音容笑貌，又鲜活了起来，一位清雅的少女浅浅一笑，自逶迤的锦绣走了来，在脑海的舞台轻挥袖，“五，小七不是这个意思……”

    一样的戏目，用另一心去看，看来的却是两重天地了。

    光收回心思，暗叹了一气：从前她看不懂，却原来也不算是愚笨，也许只是不需要去懂。昔日，她那几个庶妹，对她母亲是讨好，在她跟前，却未有多么顺从服帖，如今看来，这理由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份再尊贵又如何？着她们吃穿住行的人，并不是她。

    县官不如现，不论李局过问此事的动机是否与她有利，在这件事上，李光都不能有第二答案。——王副局和她的生活固然也没有太多的关系，但张嬷嬷为两个值的教嬷嬷之一，却和她的小日息息相关。

    但……李光瞥了李局一样，又轻轻地在心底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