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使臣在金
桥分班列位，于奉天门外五拜三叩后，
门
。
锦衣卫负责大驾的卤簿仪仗，教坊司负责礼乐，礼仪司则陈列诸国文书、贺表、贡
，以彰大国气象。这些人已有上千之众，除此之外，奉召来的耆老、人才、学官、儒者还有将官
弟，随班朝参，以观礼仪。其时，奉天殿前列者如席，旌旗华盖如云，场面十分壮观。
等到了时辰，端和帝升座，殿外奏丹陛大乐，所有人跪拜致贺，声势浩
。
端和帝环视人群，一
就看到了朱正熙和朱翊
。二人皆着冕服，
九旒冕，一为玄衣，一为青衣，形制大
相同。衣织五章，两肩绣龙，山在背，火，华虫，宗彝在两袖，此外还有蔽膝，大带，玉佩，大绶，手执玉圭。一个芝兰玉树，一个丰神俊朗，皆极为
众。
朱翊察觉到皇帝的目光，但因跪在地上，不敢抬直视。天冕服，形制与亲王、皇类似，但规格更
。十二旒冕，八章玄衣，日、月、龙在双肩，星、山在背，以一己之
托起日月山河，承天命，御万民。那
至无上，将世间一切都踩在脚底
的
觉，让所有人心驰神往，曾经的朱翊也不例外。
“众卿平。”端和帝令。太监传声于殿外，层层达，百官山呼万岁后起。
朱翊的前面站着他的几位皇兄，各地的藩王，
神大多萎靡不振。
在本朝创建时，因北方未定，所以藩王分驻于几大军事要
，手握重兵，有相当大的权力。这藩王拥兵自重的
况直到先帝在位时期，依旧十分普遍。先帝病重时，当时封地在山东的鲁王，也就是现在的端和帝，率先带兵京，与平国公里应外合，封锁四
城门，实际控制了当时的京城。
所以端和帝登基以后，为防旧事重演，极大地削弱了藩王的势力，还派边的太监日夜监视。藩王在封地，如同人质一般，再无半
自由。
朱翊觉到整个仪式的过程
，端和帝看了他好几次。他们兄弟现在的关系就如同冬日结了冰的湖面，表面看起来光洁平
，实际上冰冻三尺，底暗
汹涌。朱翊
过皇帝，知皇兄对他的忌惮是每个帝王的通病。但他不再是那个被动挨打的晋王了。
大朝会结束，端和帝回乾清
脱繁复的冕服，换了常服，正待审阅阁呈的奏章，小太监躬来禀报：“皇上，皇
求见。”
端和帝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但又狠不心来不见，就了声：“叫他来。”
朱正熙还未换冕服，行走间九旒上的五
玉珠撞击发清脆的声响。他跪地行礼，然后说：“儿臣有事恳请父皇恩准。”
端和帝不看他，提御笔沾朱墨：“讲。”
“为儿臣授课的翰林侍讲，说的东西太生涩难懂，儿臣听不去。请父皇为儿臣换一个老师。”朱正熙说。
端和帝看他诚心向学，面缓和了几分：“你心可有意的人选？”
“满朝文武百官之，若论鸿学，无人能苏濂其右。但他为阁首辅，政务繁忙，恐怕也无法好好教导儿臣。儿臣打听过，九叔乃是苏濂的关门弟，又无实职在，请他教儿臣再好不过。”
端和帝听他说完，眉
锁，一时没有说话。
朱正熙偷偷打量了一父皇的神，委屈地说：“父皇和母妃总嫌儿臣不上，非儿臣不上，而是那些腐儒说的东西不能耳，儿臣苦学却不得章法。儿臣那日去九叔的府上，不过与他聊了几句，就觉得颇为投缘。听闻九叔自小聪颖好学，无论学问还是人品都是儿臣学习的榜样。父皇若允了儿臣，儿臣以后定当发奋图
，不辜负您和母妃的期望。”
朱正熙说得满脸认真，眸光闪耀，殷殷期盼地望着父亲。
端和帝握着御笔的手僵住，看向儿，拒绝的话竟然无法说
。这个儿是他的，他二十来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疙瘩，所的一切也都是为他筹谋。儿尚且不懂，一个文武双全，跟他年岁相仿的皇叔到底意味着多么大的威胁。
朱翊会用心教他治国之，为君之？说来，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父皇，您就答应儿臣吧。”朱正熙恳求。
“你先回去，这件事容朕想想，再决断。”端和帝说。
朱正熙看父皇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心觉得还有几分希望，不吵不闹地退去了。他跟九叔投缘是真，而且如果九叔当了他的老师，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去九叔府上串门，还能见到那个胖丫了。
***
朱翊回到府，看到沈若澄抱着书跟笔墨，乖乖地站在留园外面等他，脚底还踢着小石。这小东西才到他腰上一儿，比同龄的孩矮了许多。他刚刚在门前看到几位皇兄的小郡主，跟她年纪相仿，有的个都快窜到他
前了。
他其实不必过分担心她现在的型，她将来自己会回来的。等那时，就是天底的男人都为她疯狂了。
朱翊皱了皱眉，他想这些什么？近来他对这个丫的关注好像过了。
若澄远远就看到朱翊回来了，穿着冕服，走路仿佛带风。她意识地垂睛，但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好几。之前两次他穿的燕居服都很普通，衬托不他上巍峨的气势。这个人明明就比她大八岁，还不能称之为成年男。可很多时候，总觉得他沉稳老练得像是历尽了沧桑。
若澄猜测，大概先帝和娘娘的离世真的对他打击很大。而且她莫名地觉得，龙纹还有这类皇家的礼服，实在很
他。
朱翊停在她面前问：“等了多久？怎么不去？”
“王爷不在，不敢随便去。我刚来，没等多久。”若澄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来之前她已经再三暗示过自己，现在朱翊是她的老师，过去的一切都暂且搁不提。虽然心里还是惧怕他，但面上已经不会
来了。
再说，他给了三百两的压岁钱呢。看在钱的份上，她也得表现得好。
朱翊也没说什么，带她了留园，让她自己去西次间里先看会儿书，他要把冕服换来。
若澄走西次间，里面多了一张书案和椅，摆在靠南的位置。原先放在那里的矮柜都已经移走了，窗外是一大片竹林，
光明媚。她走到桌案前，拉开椅坐了坐，好像是为她量定的，度正合适。上次她来留园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这些……
而且桌案上摆放着崭新的文房四宝，湖笔、徽墨、端砚、宣纸为文房四宝之上品，她从前只听过，还没见过实，忍不住想摸，又不敢。她低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
笔和砚台，云泥之别，有想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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