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起居注 - 分卷阅读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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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笑,“嗣皇帝就先住在南这里,等诸事告一段落后,再搬来吧。至于别的赏钱,也等瓦剌退走以后再放了。”

    她们两人旁若无人地议论着郕王登基礼,周妃终是忍耐不住了,噗通一声,就是跪了来,膝行到太后床前,哭,“太后娘娘!难妾听说的乃是真事,您——您和太妃娘娘,真是要册立二弟为皇帝了吗?那您大孙可又该怎么办?”

    她 是真的伤心——徐循相信满城里现在最为呕血的人就是周妃了,毕竟皇还是个婴儿,当不懂得为自己考虑,总之,周妃的郁闷绪现在肯定是几乎已经胀破 ,连声线都是为之颤抖。只是太后却本没给她发挥的余地,她面一肃,冲周嬷嬷一挥手,周嬷嬷面如寒霜,便上前呵斥,“大胆!娘娘正弱着,贵人这 么又是何意?帝位传承,自有辈可决,哪到贵人多话!”

    周妃脖一梗,倒是来劲了,“我是大哥儿的亲娘!”

    她恨恨地瞅了皇后一,“皇后娘娘脾气事,我不说话,孩儿爹又不在,还有哪个能为我们孤儿寡母想想——”

    说着,已经是泪满缀,噎了起来,一字一句,几乎都透着血。皇后吃她排揎,也不生气,倒是默默低了,也陪周妃掉起了泪。

    徐循看着实在不像话,也是摇叹,却又不好多说什么。

    太后见周嬷嬷被周妃闹得一时说不上话,底凶光一闪,怒,“连主母都编排上了?你们都是死人,就看着她这么闹?”

    忙就有健壮仆妇上来,一边一个,将周妃死死架住,手掌一捂,别提哭骂了,周妃连气都不上来,挣扎了一会,便是一歪,了过去,被抱着挪到了别室去。

    “你也别哭了。”太后稍一烦躁,又有些犯,手捂着额,惹来一群人大惊小怪,“——都一边去,我没事!”

    她显然是已经忍到了极限,连举止言谈都失去了以往的细得,挥退了众人,又指着皇后,“除了哭,你还会什么?把哭瞎了,也哭不回你男人,哭不退瓦剌。就知哭哭哭,有什么皇后的样?别说母仪天了,一般当家主母都没这么当的!”

    几句话说得室鸦雀无声,皇后捂着嘴,肩的,忙就跪了来,鼻音重地请罪,“太后娘娘恕罪,妾无能,让娘娘失望了。”

    “让我失望有什么要?”太后咳嗽了一声,“——去,说了我没事了——现在你男人把三大营十几二十万人拉去,连个会气的都没逃回来,瓦剌上就要打到家门了,不立郕王,难立那个襁褓里的娃娃?这是哭能解决的事吗?你倒是说说,不立郕王,又该怎么办?”

    皇后终究还有脾气,翕动了一时,方才低声,“妾、妾以为,叔叔登位,也是势所迫、权宜之计,毕竟,先皇正统,终究还是应该由……”

    “由 谁?由大哥儿?”太后不屑地冷笑了起来,“算盘倒是打得好,也得问问别人能不能跟你响到一块儿,你现在要还想着这事儿,还是趁早歇了吧!先皇一去,你就是 你们家的主心骨了,日后带了两个孩该怎么活,我是不得,全看你自己了!你要哭,那也由得你,别在我跟前,哭得我心烦!”

    说着,冲周嬷嬷喝,“把她带去!等万氏来了,再让她来见我——和这样人说话,黏糊糊的真不痛快!”

    皇后的肩又开始动了,旁人对她倒还不敢太不客气,哄着领了里屋,太后目送她了屋,不屑,“老娘娘给选的好皇后,这都二十三岁了,还活得和三岁一般,有个不顺,就只知哭!”

    徐 循和太后不说彼此关系如何,至少还算是同一层次上的人,其实连着当日的胡仙师、何惠妃,又有哪个不是玲珑剔透?皇后和周妃可能连的局势都不明白, 放在章皇帝后,只能和诸嫔勾心斗角。现在局面非常,也难怪太后会不耐烦,徐循叹,“罢了,不是还有个万氏吗,现在他们这一系,也只能是由她来主 了。”

    毕竟有能力的人,终究不会被埋没,别看平日只能屈居皇后之,到了要,终究不可能被排除在外。万宸妃很快就被唤了屋,虽然也是面苍白、神变幻不定,但姿态却依然冷静克制,给太后、徐循行了礼,便是坐到一边,一副静等吩咐的样

    “路上也有人和你说了吧?”太后还是发话的那个,说着也叹了气,“怀来那边的变化,还有如今的局面……”

    “是,妾原本居于思过,对外局势一概不知。”万宸妃轻轻吐了一气,“方才路上听说先皇噩耗,心震骇悲痛已极,言行举止难免失措,还请娘娘见谅。”

    说 是这么说,可她本毫无悲痛之,语气还隐隐有些试探、猜疑,显然是料到了先皇现在的状态只怕并非那么单纯。徐循难掩心的欣赏,也是难掩心遗憾:如此 素质,别说钱皇后了,就是郕王妃都远不如她,可惜,才是过门不到五年,方是生了个儿,就要从人生峰上跌落了。

    “此事之后再说吧。”见太后有疲惫之,她便接过话,“今日让你过来,也是要和你们代一番,心里也明白一些……你既然已经知了,一会儿皇后、周妃那里,还要着落得你去劝说。”

    万宸妃寻思片刻,又,“方才匆忙,没能问个究竟,妾还有几件事不解。”

    她问了几句,倒都在上,一是问此事由谁提议,二是问郕王是什么态度,三是问皇嗣变更的脉络,徐循一一答了,整件事便是条理清楚了起来。

    ——万宸妃的反应当然是要比钱皇后和周妃都冷静得多,除了个人质素以外,也有个份差别的问题,听了徐循说明,她默然片刻,便是苦笑,“先皇居然真是败得如此惨烈,也是大意料,既然如此,也无他话可说。妾会和们分说清楚的。”

    又犹豫了片刻,方才是有所试探地,“只不知,先皇既去,原有殉葬的规矩……”

    以 刚才钱皇后和周妃那不合的态度,尤其是周妃的愚蠢表现,换个心狠手辣的当家人,直接就能给殉葬了去,免得日后还闹什么事来让人堵心,就是钱皇后,要 什么暗手也容易得很,反正一直都在哭了,来个‘忧急成疾’也不是不可能。钱皇后和周妃要远早于万宸妃收到消息,两人指不定还商量过了,就这也没商量什 么统一态度来,还怒太后如此愚蠢的事,这本就是对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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