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起居注 - 分卷阅读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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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更像是在还兵路途的事,徐循自然而然地就惦记起了在北京城不远就藩的汉王。这时候她有埋怨了,太孙也不是没和他说过皇爷对汉王的提防,怎么就还把他封得这么近呢?要是知消息作起来,可不就又要不太平一段时间?在这过度的当,肯定都是希望越平稳越好的。

    不过,也就是因为很近,所以汉王的一举一动也都瞒不过里人。徐循的这担心,皇爷会没想到?太孙第二天过来吃饭的时候,便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现在主要也就是防着京城里一个,山东一个。”

    京城里的那个,就是说的有了封地却迟迟不去就藩的赵王,至于山东那个就不必多说了,肯定指的是汉王。徐循一边为太孙整理素服一边就问,“是不是也该和膳房打声招呼了?”

    因为消息现在还没送回来的关系,膳房还是正常标准,给送的大鱼大的伙。这个在徐循知真相后看来,未免也有几分不像了。

    太孙现在也没有大剌剌地就把素服给传去,但是在外袍已经开始穿孝服了,闻言,他摇了摇,“阿翁是在榆木川去世的,距离北京有小一个月征程,现在虽然已经走了一半,但也还是有些太远了,不好走漏消息!”

    这事徐循当然没有发话的资格,遂只好继续保守秘密。其余女眷似乎都懵然不知,孙玉女一心安养就不说了,何仙仙却是不过问世事,至于太孙妃,也许是已经知了,徐循瞧不来,却也不好问。

    如此又过了七日有余,八月快过半了,皇师已近开平时,终于各开始报丧,一并传诏谕,令换素服、使女、妃嫔等,所服孝等不和民间一样五服计算,全都一律服了重孝。

    民间办丧事,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的事是屡见不鲜的,归结底,五服亲戚人数众多,淡薄的非常多见。徐循父族、母族人丁还不算太兴旺的,一年起码也有十来桩红白喜事,个个都因此悲痛喜那还得了?但里的氛围却和民间丝毫也不一样,从死讯传的那一天起,整个皇城好像都被乌云压,陷了一极度恐怖的寂静之。哪怕是个从未见过皇爷的使女,面上都有几分惶然——皇爷没了,这北京城的好像都动摇了一样,虽然皇城还是这皇城,但住在里的人,心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太孙此时已被派往开平去迎接大行皇帝龙舆了,徐循等人在太孙妃的带领,每日都要前往思善门哭灵,孙玉女才不好,也不能免于劳,在这时候是没有任何特权可讲的。除非病得起不来了,不然都得去哭,如能哭到倒,那便算是对皇爷很有孝心了。女眷们在思善门,外臣在思善门外,别以为臣人少,外命妇们一算上人就不少了,还有女、官基本全是要跪的,有面的也能在思善门里跪,这就密密麻麻的铺了一整个广场,一哭起来,那哭声可是震天响。徐循虽然在里位分小,可在这广场上,跪的位置却是很靠前了。辈分排着,她排在第二排间,右边是太的妃嫔,前面就是韩丽妃等妃嫔们了。所有人一律神肃穆,五投地放声大哭,不是哭本不能起

    说实话,徐循和皇爷那才见过几面呀,虽然隐约揣测得来,自己是得了些皇爷的喜和看重的,心里也不是不激、荣幸,但这对她的个人生活其实也没有什么帮助,说到底她有的一切那都还是太孙给的么。这微微的激和微微的悲戚,在徐循跪到第二个时辰的时候基本就已经被消磨光了——地上就铺了草垫,跪一刻钟还好,跪上两个时辰,不论是否已经早穿了便于跪拜的厚棉,对于这些过惯了好日的妃嫔来说,都是苦活。就是在上伏两个时辰都难受呢,更何况这地还这么

    然而,除了太孙的小妃嫔心里暗暗地有些抱怨以外,太有名分来祭拜的妃嫔,却都是面肃然,看不丝毫不对。皇爷的妃嫔们,那就更不必说了,从张贵妃往,一个个全都哭得肝寸断,韩丽妃几次都哭得厥了,醒了还是要继续来跪、来哭。

    一个人心里所思所想,其实到底是瞒不了人的。谁也没那么好的演技,从哭声里其实就能听来个人的心思——太孙、太的妃嫔们,是哭得尽力、尽礼,连太妃娘娘的哭声里,其实悲戚都不太多,更多的是一放松的,苦尽甘来的哭,混合了复杂的不舍与悲痛。——说起来谁也不能责怪她什么,这十多年,太的日过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公主们的哭声就要更真切一些了,但这真切,却还比不上张贵妃、韩丽妃的哭声里透的,那样的凄切与悲凉。这哭是极富有染力的,有时徐循快失去泪的时候,听听这泣血式的哭法,禁不住鼻也要一酸,泪自然而然地就来了。

    这样的泪要的时候其实还不算多,比起民间大富之家丧事要办足七七四十九天的,里的安排要简洁得多了,因大行皇帝遗命遵太祖故制,而太祖丧事又算得上简朴,是以其实这全天哭灵也就哭个三天而已。但和大富之家又有所不同的是,大富之家哭灵,没有制所有人必须在那里守着,还是可以班去休息一的。但天家没有人可讲,说是全天哭灵,你就得从早到晚跪着哭足三天。

    这三天哭完了以后也是不能回家的,要在衙门里歇着,然后就开始朝夕哭灵,早上来哭一次晚上来哭一次也就够了。这样哭足三天以后,各自回去孝办公,毕竟除了大行皇帝的丧事以外,还有新圣登基大典要办呢。

    等大行皇帝灵柩城,要去西华门外跪迎,再次全天候哭,开香案哭……一般百姓也就是等令到后素服三天便可各自婚嫁了,文武百官就要素服二十七日,不论何时令到都是如此,在外地的官员不能到京城奔丧的,也得在官衙里哭。基本上二十七日以后,那就可恢复正常除服上班了,婚嫁喜事等等该办的就办,没有更多的忌讳。

    而皇城里就不是这个样了,皇太全要服丧,来奔丧的有丧服发给,没来的送到封地去,藩王在封地服,公主在公主府服,女、官、嫔妃无一例外,全都是斩衰二十七个月,最重的孝了。虽然二十七日以后他们也不必再哭了,但孝服是不除的,早在大行皇帝哀信传来的那一天起,在哭灵之余,各嬷嬷们和针线房就开始疯狂地赶制各素服了。

    一城人都是白茫茫一片,这是什么概念,再加上从闻丧日开始,京城所有寺庙全要敲钟三万声,三万声那是什么概念?全城从早到晚几乎都被各钟声笼罩了,即使在皇城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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