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恋曲 - 分卷阅读11

    。而米雪还在回忆。

    陈一平与周婕是同学，他毕业那年均分九十二，邓特风以为已算群，却不知同年，她均分包括英文在有九十七，足够在校史上留光辉纪录并上本地报纸。

    周婕是校际明星，少女冰球队，乐团首席笛，四分之一西班牙裔血统，挑曼妙的浅棕人。

    她剪极短极短的短发，发尾离度不到五厘米，更衬一张掌大的俏脸和猫儿似邃的一双。米雪说：“我一直在猜，大哥就是为Jamie，留的发。你知啊，他们当时读书，十几年前，Jamie的短发一直被人拿来取笑，她十年级就公开说，为何女生的发一定要比男生？她以后找男友，首要条件是无论何时，发都要过她。然后我大哥就……”她眨眨。

    保持发及肩两年，几度被副校女士望着背影黑发，叫停脚踏车，颇有微词。陈一平不为所动，我行我素，却唯独不敢主动向她言明。他在自助餐厅打工，她便每日午上课前来买一块朱古力曲奇。直到毕业前，他找钱找错，她回来说清，两人对视，周婕蓦地灿然一笑，示意他的发问：打算什么时候才对我说？

    从那天起，她坐上陈一平脚踏车后座。少年青涩恋，校外悠林荫，金光，如此自然，衣袂都在风飞起。化学实验生测试莎士比亚都该抛在一旁，不谈恋才是辜负大好时光。

    人生唯有二十岁前后可遇真，之前太懵懂，之后后劲不足。可青年华必须过去，二十岁的人少有三十岁仍在左右的。伊人此时在新加坡一家投资银行事，受评十大杰青年，即将挽着他人手臂走向婚礼神坛。少女不更事时信誓旦旦发的话，成熟后只剩轻飘飘一片羽的重量。新郎是短发，她已留发雪白大摆婚纱。

    邓特风问：“为什么总和我讲她的事。”

    “Jamie？”米雪轻笑：“你像她呀。”

    方才已经是抱怨，他不开心地低去，米雪急忙分辩。“不是说你像女孩。是觉，你给人的觉和Jamie相似，都是不接近时觉得冷冷的不好接近的。”

    外形也这样类似，简直像同一雕塑家，用他那双奇迹的手塑造的心女人和少年的理想范例：四肢需得纤，绝不能瘦弱。额光洁，鼻梁，嘴弧线立如神的弓箭。在亚欧的审之间取得一个秀丽的值。上天敢给他们这样的容貌，当然会使旁人到不好接近，疑心他们因这样的外表天生兼了傲个。这心，大概是看见一朵玫瑰，就会想到玫瑰一定有扎手的刺。

    午四，米雪接到陈一平电话。江少一贯重轻友，约好去练枪，路遇不知第几号前女友，当即火重燃放好友飞机。这么多年来，陈一平早已懒得再浪费痛骂他，祝阿Shawn今夜不举，转对米雪提议：“要是不嫌打扰，今晚我请你们吃饭。”

    米雪很想与邓特风多相，但相起来总不是她觉得应有的觉，反而惴惴不安。她欣喜不已，当即说：“我要吃Tojo's！”

    还是陈一平替她考虑：“不是七约了Alex看电影，来得及？”

    米雪不以为然。“怎么可能吃两个小时嘛？”

    于是去那家日本料理，五菜的o-makase，对店家表示全盘信任，任由主厨安排。店门就是日式池塘，悬挂汉字手书，以植分割几个区域。五钟刚营业不久，寿司台边，只有一位亚裔女士在静静。

    这天晚上店里有新到的鲷鱼和鲍鱼，第一菜便是生鲷鱼块，微透明的白透粉红，搭一棕的酱，和辛辣脆的白萝卜条一起吃。其实这一餐三个人唯一吃得惯鱼生的是米雪，邓特风从来不吃，陈一平抱着不扫她兴的心尝试，竟也还可以，鱼腻新鲜，不会如想象那般腥冷。

    第二菜是有生鲍鱼片的沙拉，米雪去盥洗室。女侍者来问，除了主餐外，他们的几样里有刺和腰铁板，都是类，是否需要更改。陈一平比向邓特风，让女侍者听邓特风决定，邓特风都没看她，径直答：“可以。并没有关系。”

    他固执又好奇地盯着陈一平研究，光几度避，还是放不开，过一阵又转回来盯着看。视线好像有度一般，年糕那样又粘人，挥之不去。

    陈一平到异样，问：“在看什么？”那意思是坦的，我脸上有什么不对你可以直说。

    邓特风才移开望向他的目光，指了指左耳。“你……不会是打耳？”说到最后声音有些虚，陈一平左耳上贴着一排信纸方格大小的医用胶布，有三、四个。他暂时不将左侧鬓发别起，被打薄散落的发遮挡，左耳仅耳垂，胶布偶尔自黑发隙间显现，看不真切也不明显。要真是穿，还蛮gay的。

    “这你都看得到。”陈一平不可置信地笑。“要不要那么gay啊。”

    他居然越想越觉得好玩，到米雪回来时，虽然没笑声，但表已经笑得控制不住。邓特风坐在原位，不知所措地张到脸发，好在他不是容易脸红的人，又绷着一张脸喝茶掩饰。米雪还以为了什么事，落座前左右张望，讶然问：“你们什么？”

    “没什么。”陈一平将发暂时别起，对他解释：“前一向睡不好，被位世伯拉去埋耳针。”

    胶布固定两毫米的锐利小针，刺在耳骨里，遵医嘱保留至少一周，据说能安神。结果闹这场叫人啼笑皆非的误会。邓特风觉得丢脸，猛一个劲闷饮绿茶，喝到第二杯时茶壶已经没有，他揭开壶盖，一时不慎到壶盖落，悄然无声的店里传来一声陶瓷响，为他们服务的女侍者连忙赶来捡起并歉。

    邓少爷呼，从未尝试在餐厅这样难堪过，十年的份额都在此用尽。他以前以为，在餐厅尴尬到愿一走了之是庸俗喜剧才会用的桥段。

    陈一平代他对女侍者说：“不，抱歉。是我们聊得太投，忘记其他。”

    他说话时随容望一望人睛，里总有活力和笑意，很容易使人放松。

    邓特风暗自说他坏话，说了几句，却不得不承认他实在让人数落不起来。即使邓特风觉得自己完全是被他“陷害”，若不是被他对住笑那么久……可是能被他笑那么久，虽然尴尬，心底也有无可言状的喜悦，好像蝴蝶的翅膀一扑闪，又像患了要不停打嚏到面红耳赤无法呼的粉症。

    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