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团圆 -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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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蕴玉在她边坐,轻声:“我知,你一直对陛赐婚之事心有不满,可婚都已经赐了也无法更改”

    薛贵妃睁开,淡淡笑。

    “当初皇后娘娘要赐婚,我就不赞成。我在皇后面前哭诉,她怜我方才作罢。结果他倒好,直接就让人宣旨了。”

    蕴玉开解:“你不是一向敬重皇后娘娘吗?抛开分,单论家世,江家也是很好的。江家那个小郎,虽不似他兄。可无论品貌,脾也属上乘?每次见你,也都恭敬有礼。”

    薛贵妃懒懒抚鬓:“这怎么能一样,若他只是皇后的侄,我自是很喜。可我的峤娘与他有婚约,以后是要夫妻的。为人夫,为人父的标准怎能与看一个孩相同。”

    “我这一辈,是就这样了,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至少,要比我好。”

    只要她能给的起的,什么都可以。

    真心与富贵,总要有一样在手里。

    蕴玉柔声问:“你还念着从前吗?”

    “念不念的,不都过了这么多年。金玉锦绣,华服裳,我受用得很。”薛贵妃默了一会儿,平静:“落无悔。我既了选择,就不会去想若是当初如何。只会想,今后如何得到我想要的。”

    蕴玉暗暗叹气。

    “陛这么多年对你可谓是极尽盛。从前皇后娘娘在时,就劝过你,在陛面前太固执了。不为别的,就念着皇后娘娘,你也该对陛

    薛贵妃冷声打断:“他是他,皇后是皇后!”

    蕴玉无奈,只能换了话题:“可这婚已经赐了,陛也绝不会收回这指婚。圣命既不可违,倒不如顺势,为薛姑娘求些恩典殊荣也是好的。”

    果不其然,薛贵妃抬看她。

    “你呀你呀。”

    蕴玉笑得切,侧看着笼动的鹦哥,薛贵妃闲懒的声音耳。

    “那就吩咐人去芳馆取周拂的《郊行乐图》吧。”

    “是”

    薛贵妃闭目小憩,蕴玉退殿外。

    正午过,薛婵睡起来时就瞧见了人送来的那幅《郊行乐图》。

    她抱着那幅画大喜,不停地和程怀珠:“这可是周拂的,真迹!真迹!真迹!”

    程怀珠被她摇得的,还没站稳薛婵就在书案前铺纸提笔了。

    外着雪,程怀珠一时没法去玩,脆坐在窗看书,薛婵则临画临得认真。

    不多时,屋想起一声又一声的叹气声。

    “唉”

    程怀珠手里的书翻了一大半,抬起来。

    薛婵搁笔,托脸直摇摇叹气。

    她起走到她边,捡起那几张画。

    “这不画的好吗?你一午怎么光叹气了。”

    薛婵:“不好不好,一都不好。跟别人一笔,我还是差得太远了。”

    程怀珠从画缸拿起一幅,左看右看:“我觉得好的呀,你就是对自己要求太了。人生在世,能将一事到极致已很难得。你这么年轻,来日方,何必苛求。

    薛婵双手撑脸,叹一气。

    “唉”

    薛婵换了把笔,有一搭没一搭的勾笔渲染。

    不过几笔,纸面橘红萱泽冶艳,湖石凝,蝴蝶灵动。

    “呀,两位姑娘正忙着呢。”蕴玉笑着门。

    薛婵站起来:“蕴玉来,可是娘娘有何吩咐。”

    蕴玉福了福,走到书案前:“姑娘画好了?”

    薛婵,云生将画好的几幅图递给蕴玉。

    蕴玉接过一看,满是欣赏的抬看薛婵。

    “这几幅作为绣样,可还行?”

    “怪每回程姑娘都要念及姑娘,当真是天资斐然。想来若不是极好的绣娘,只怕埋没了这几幅画。”

    薛婵笑了笑:“谬赞了。”

    蕴玉:“姑娘倒是谦虚。”

    程怀珠:“她才不谦逊呢。”

    蕴玉瞧程怀珠笑了笑,又:“近日梅园的梅开得好,可否请怀珠姑娘替娘娘折几枝回来呢?”

    “好呀”程怀珠毫不犹豫一,“正好,我坐了一午也闷得慌。这夜里提灯看白雪红梅,也别有一番趣味。”

    她问薛婵:“你去吗?”

    薛婵摇冬天寒,一黑来又什么都看不见。她不想门,懒得走。

    程怀珠一脸我就知的神,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边往外蹦跶,一边念着什么。

    等人仔细一听,才听清那是半阕词。

    “玉瘦香,檀雪散。今年恨探梅又晚”

    雪落天寒,窗灯人垂首。

    薛贵妃坐着低看画,蕴玉替她轻轻篦发。

    “贵妃可堪画了。”

    薛贵妃抬首,皇帝正站在珠帘后对她笑。

    “陛来这么久,竟无人通传,该要让蕴玉责罚他们才是。”

    皇帝笑一声,坐在她对面:“是朕不让他们通传的,否则又怎能见如此心动景象。依我看,不该罚,该赏才是。”

    薛贵妃莞尔一笑:“这可是陛说的,臣妾可替他们记了,不许耍赖。”

    “天一言九鼎,说的话没有翻脸不认的理,你就放心吧。”

    他扬声:“汪叙”

    汪叙闻声而:“陛有何吩咐?”

    “福宁殿上,赏。”

    他低眉俯的动作一顿,问:“因何而赏呢?”

    皇帝托脸笑:“朕兴,想赏就赏。若是需要朕来替你想理由,那还留你在什么?”

    汪叙心一沉,忙跪:“婢该死。”

    “陛年纪愈,倒是愈发任了。”薛贵妃语气有几分埋怨,她叹了一声,嗔怪他,“连个赏赐的理由都懒得想,还要怪汪叙。若汪侍真死了,又要有人说我恃而骄啦。”

    “我什么都没,竟要背如此大一黑锅,当真是冤枉。”

    皇帝见她耍起无赖,不由得笑声。

    “别的不说,这恃而骄,任妄为的,哪里冤了你啊?”

    薛贵妃冷哼一声,给他细细盘算:“这也要有才能生,那这从何而来?不还是陛愿意纵容,难,臣妾还能拒绝吗?”

    她站起走到皇帝旁,剪掉一截灯芯。

    “明明源在陛,怎么能怪妾呢?”

    薛贵妃垂看了汪叙,他心领神会默然退去。

    皇帝懒洋洋倚着:“说了这一大堆,你是一错都没有,竟都成我的不是了。”

    “那不然呢,可不都是您的错?”

    “既然如此,那朕不再,自然不会再有闲话,贵妃觉得如何啊?”

    薛贵妃从他边走开,歪:“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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