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还岸 - 第4章

    病房采访时间有限，江还岸没多耽搁，走到最近的病床单刀直。

    十分钟后了科病房往里走，就到了外科病房，还是五间房，遵循就近原则，江还岸往最近的病房走，停在第一张病床前。

    “你好，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男人，右脚裹着厚厚的纱布，手上的腕带已经发皱。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哈立德。”

    “请问你得了什么病？”

    “糖病足。”江还岸听过这个病，是糖病患者最严重的并发症之一，由神经和血病变导致的足溃疡，染。严重时会发展为坏疽，甚至截肢。被称为“沉默的杀手”刚开始时不痛不，烂到骨才会被发现。

    “这是你第一次来医院吗？”

    “不是，从两年前开始就来了，反复染，每次都要来清创。”

    “为什么会反复染？”这个问题江还岸问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没有药，没有电，也没有净的，伤愈合不了。”

    “这次的创面怎么样了？”

    “骨来了，医生说，再烂去就要截肢了。”男人望着天板，无声叹气。

    “你害怕吗？”

    “害怕，我害怕挣不了钱，我想给我孩更好的生活。”

    “你想对着镜说什么？”

    “我想要充足的药，想要不会停的电，想要净清甜的，想要我的在上，想要和我的家人有一个”男人顿了一，眉微蹙，像是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易于实现的形容词，几呼后，江还岸听见他说“正常的生活。”

    江还岸垂，心悄悄叹气。在华国最平凡不过的生活，却是他们可望不可及的理想。

    十分钟很快过去，江还岸不能过多停留，拉开老旧的木门，她一就看见了祝轻舟，视线一对上，江还岸脱而：“我可以采访你吗？”顺势摇了摇手上的摄像机，满脸写着诚恳。

    祝轻舟看着她扑棱着大睛，里染上细碎的笑意，“等20分钟。”

    说着指了指走廊尽的房间，上面挂着个木板写着“sf”。

    “好，你先忙。”江还岸，目送着祝轻舟了病房。

    走到尽，拉开门，一个六平米的小房间，一张折叠桌，两张椅，两台笔记本，一块白板上面写满病床信息。

    拿三脚架，对着桌，江还岸席地而坐，掏手机写稿。

    写稿的时间过得飞快，听到门发动静，江还岸立起，站得笔直看向她。

    祝轻舟看她站军姿似的，如此隆重，不由得想笑，“开始吧，不过就三分钟。”

    祝轻舟坐到椅上，指了指旁边的椅，示意她坐。

    “脏的，我就不坐了。”

    “没事，可以消毒。”

    “那我不客气了。”不坐白不坐，江还岸抬脚过去坐。

    录像键，江还岸看着她，对面的手臂搭在椅扶手，手自然垂落，在前轻晃，神带着淡淡的笑意。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祝轻舟。”

    祝，轻，舟，江还岸把这三个字在脑里又过了一遍，真好听。

    祝轻舟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的小表。

    “你是第几次来希和？”

    “第四次。”

    批，江还岸看向她神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这一次什么时候来的？支援多久？”

    “一周前来的，每次六周。”

    “你是什么时候加sf（无国界医生）的？”

    “两年前。”

    “如何解决语言障碍？”

    “这里有翻译，而且我会希和语。”

    明明语气依旧淡淡的，江还岸却莫名听了“你看我厉害吧”的觉。

    是厉害的，江还岸没有多想，将话题转到医院上。

    “医院里的药还可以撑多久？”

    “关键耗材还能用三天，普通输包可以用五天。”

    说到这，祝轻舟也很疼，没有药是最麻烦的了。

    又问了一些和医院相关的问题，江还岸把相机关掉。

    “你呢？你叫什么？”祝轻舟突如其来的话让江还岸怔了一，随后她很快回过神来，“江还岸，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江和还，上岸的岸。”

    她也决定这名字有小众了，每次还得和人解释一。

    “哦~，我的轻舟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轻舟，我先走了，江记者。”手上还有很多病人，祝轻舟不能聊太久，留一个轻笑，推开门往外走。

    江还岸先是摸不着脑，随后忽地反应过来。

    谁!问!了!

    晚上回到集装箱，把盘笔记本剪片，今天的截肢视频需要打码，江还岸忍着胃里时不时的翻涌，卡了三回才把视频理好，发回总。

    希望

    第二天，江还岸和王康、陈思和一起开车去希和地区南的雷卡岸拍摄，雷卡岸与望国相邻，送往希和的国际人主义救援资大多从这，每天的卡车数是判断希和地区封锁严重与否的最直观现之一。

    汽车在路旁边的空地停，三人爬上了公路外的山坡，往对面望，公路后200米就是铁丝网，再往后是平国的岗亭。

    江还岸没多看，前辈说了，岗亭拍不得，上面架着枪，江还岸决定乖乖听话。

    将镜对准关，最引人注目的是抬着番茄的工人，排成队等待过关。后面的卡车成“之”字型，车大多贴着“wfp food aid”“who dical”看来今天有药了。

    “哒哒——哒——”

    是枪声！

    三人条件反在土堆后趴，江还岸把相机留在坡。听着声音来源，三人迅速判断，枪声发生在岸，没有靠近的意思。记时间和经纬度，江还岸冒，拿着相机，寻找位置。

    将摄像对准战的望国与平国士兵，稍微一抬就见刚刚岗亭上的机枪开始火，龙一般飞舞，江还岸咙动着，咽了咽，赶把视线收回。

    原本排着队的工人四散而逃，番茄掉了一地，被慌的工人踩烂，鲜红的像鲜血一样溅开，被碾碎的果和泥土混在一起，变成一滩又一滩暗红的泥泞，一片狼藉。

    莫约两分钟后，枪声渐渐停止，江还岸松了气。

    三人快速行二次取证，人证速录，用卫星电话报平安，把稿和素材上去。

    等车开动后，江还岸望着远的岗亭，心不由得慨，又活了一天。

    回到医院的时候刚要到十二，陈思和在旁边的小摊买了两黄瓜，江还岸在一旁听着价格，一黄瓜大约3元，听着不贵，但是希和地区失业率极，大分难民的工资每天才不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