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珠 - 看病

    夜人静。

    于月凝是在一阵绞痛惊醒的。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黏腻地贴在肤上。她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在小腹上。

    止疼药在一楼客厅的药箱里。但是她本没有力气移动分毫，额的汗沿着她的鬓角落，滴在枕上。

    “好疼。”又一阵剧烈的痉挛袭来，她忍不住呜咽声，瞬间绷。

    在极致的脆弱和痛苦，人的本能会驱使她去寻找最大的依靠。于月凝的手指颤抖着在黑暗胡摸索，终于碰到了放在床柜上的手机。

    屏幕冰冷的光在黑暗亮起，她划开手机解锁，指尖急切的在通讯录界面动，最后停留在于燮宁的名字上。模糊泪里，屏幕上的名字似乎都透着意。

    拨通电话后，手机传来等候接听的提示音，她攥着手机贴耳边。

    “怎么了？”电话那，于燮宁的声音带着沙哑。

    “肚好疼。”于月凝只能挤几个破碎音节，哭声混着息传过去。

    听筒里的声音顿了顿，“别动，盖好被。我上叫张阿姨送药过来。”

    “好。”

    “我不挂电话，陪着你。”于燮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让人安心。

    于月凝握着手机，听着他平稳的呼声，腹尖锐的绞痛慢慢退成可以忍受的钝痛。意识渐沉，在阿姨门的前一刻，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电话那，于燮宁听着她均匀的呼，悬着的心稍放，却没挂电话，直到张阿姨接起电话，才低声嘱咐：“麻烦您多照看，我明天就回来。”

    第二天早上，于月凝坐在餐桌边，还是有些虚弱。张阿姨拿来一颗布洛芬和一杯温，“凝凝，把这颗药吃了预防着。”然后收拾着餐桌上的餐盘，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事，转对背着书包将要门的于月凝说，“你爸爸午就回来。”

    即将门的女孩听见这句话，停住脚步，回看了一餐桌那个经常空着的位置，然后对张阿姨说我知了。

    午第一节课的课铃响起，教室里瞬间充满了喧闹声。于月凝正低收拾着书本，同桌女生碰了碰她的胳膊，语气里带着雀跃：“晚上去学校外面新开的店，你去不去？”

    于月凝弯了弯嘴角，随即答应他们晚上一起去，肚的隐痛也已经基本消失，让她心轻松了不少。

    就在这时，班主任的影现在教室门，目光扫视一圈落在了于月凝上，对她招了招手。

    于月凝心里有些疑惑，放书本走了去。班主任将她带到走廊稍僻静的一角，语气温和：“刚才你爸爸给我打了电话。”

    班主任继续：“你爸爸说你不太舒服，昨晚休息得也不好。他已经替你请好午的假了。”班主任的语气很自然，显然于燮宁在电话里给了充分且合理的理由。

    “回去好好休息，”班主任笑了笑，“快回去收拾一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于月凝怔怔地了：“谢谢老师。”

    她转走回教室，同桌立刻围了上来。“怎么了，班主任找你啥事？”

    于月凝有犹豫，最终还是低声：“我爸爸打电话来，帮我请了午的假，现在得回家了。所以不能跟你们去了。”于月凝无法解释更多，快速地将晚上要用的书和作业书包。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哦。”

    于月凝背起书包，慢慢走教学楼。她站在路，一边是通往堂和宿舍区的路，另一边是通往寂静校门的路。她看着同学们快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那辆熟悉的黑轿车已经安静地等在那里。但今天不同的是，后排车窗降了一半。于燮宁坐在后座侧着脸，目光朝向校门的方向。

    于月凝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她拉开车门，车依旧是她熟悉的气息，混合着今天他上的一丝墨香。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她小声问了一句。

    “带你看病。”于燮宁回答，目光看着前方，对司机，“去陈教授那里。”

    于月凝乖巧地坐着，她偷偷瞟了一边的父亲。他穿着熨帖的西装，侧脸线条冷，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