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池劫 -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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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禅掐着他的,冷冷地:“是吗?我怎么觉你是撂但没捡起来,所以心虚不敢告诉我呢?”

    裴如凇被迫抬与她对视:“只有一……”

    闻禅回想几年前裴如凇那个患得患失的样,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思。裴如凇舍弃了闻禅给他铺好的通天大,结果一群人谁也没守住江山,裴如凇再想站来力挽狂澜,已经没有多少余地供他施为,最终殊死一搏也只落得个同归于尽的场,刺杀的正主还在活蹦

    没有努力而结局惨淡还可以说是裴如凇运气不好,拼命努力还结局惨淡只能说明他能力不行。如果闻禅知前世选的驸是个啥啥不行的废,这辈他还有什么机会能再被她选呢?

    

    闻禅和裴如凇大瞪小, 片刻后忽然“嗤”地笑了来。原本心惴惴、等着被她发作的裴如凇无端了方寸,一地问:“笑什么?”

    闻禅:“是欣的笑。”

    裴如凇:“哦……啊?”

    “没有夸你死的好的意思。”闻禅松开手,挠猫似地在他上勾了一, 想了想, “怎么说呢, 虽然我总说‘保命要’, 但天真的塌来的时候,你肯冲上去,我又有‘果然没有看错人’的觉。”

    她的神悠远, 蒙着一层缥缈的怀念,像是透过他的影注视着前世的裴如凇:“我们这些俗人于私心, 往往希望自己喜的人不要英雄,但世上没人会不英雄, 所以你没什么好怕的。”

    小白里骤然亮起了星星。

    无论他嘴上说的多么轻描淡写、在心里如何懊悔自责,那毕竟是实打实地死过一回。可公主的反应完全乎他的意料,她给的他并不是惋惜, 而是认同。理解神上的执着往往比理解上的痛苦更难, 有时候越是亲近珍重的人, 反而越不能接受“死得其所”的说法。

    “殿放心, ”他抓着闻禅的手,十指相扣在心,信誓旦旦地许诺, “这一世有殿看着我, 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闻禅手掌着他扑通扑通的心, 心里很清楚裴如凇在试探什么——他自己的秘密已经全抖漏净, 心再无挂碍,就开始心起闻禅的命数了。

    裴公这么一朵合该开在冰山上的雪莲, 怎么就被她一步一步养成了今天这个样呢?

    可是……

    闻禅对上他殷切的目光,期待和恳求都一览无余,心说,这样也好的。

    “嗯。”

    她淡淡地应:“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不怎么说,你跟苏衍君同生共死这事还是太荒谬了。”

    这本来是句很平淡的话,裴如凇却倏地一怔。

    他从来没看见过闻禅所说“悬在的剑”,但他知这些年来它从未消失。闻禅偶尔会不自觉地对那句“活不过三十岁”的谶语信不疑的态度,无论裴如凇怎么变着样旁敲侧击,闻禅都没有许诺过会陪伴他一生一世,也从不提及“白偕老”这

    可是就在刚才,她好像突然间释怀了。裴如凇不知是哪一打动了她,但公主竟然顺推舟应承了他的话,难苏衍君对他的威胁那么大吗?

    “既然确定了苏衍君是重生的,就算他这回没死,我也不会再手了。”裴如凇轻声,“谁都不能阻挠我和殿到老,是不是?”

    闻禅与他四目相对,默然半晌,忽地垂眸一笑,像是妥协又很随意地说:“那就是吧,你说了算。”

    没等他说话,车外忽然传来程玄的声音:“殿,崖的人传信上来了,没找到苏衍君的尸。”

    裴如凇:“……”

    闻禅谴责地看了他一,无声地了个“乌鸦嘴”的型,撩开车帘吩咐:“没时间在这守株待兔了,留几个人接着搜山,注意他的同党,有消息及时通报,其他人先随我山回镇上。”

    程玄躬:“遵命。”

    车在山上辘辘前行,裴如凇宁可忍受颠簸也不想去骑,一边玩着闻禅的手指,一边慨:“这小命太了。他这样的心放在正上,何愁大事不成?”

    “你当世上人人都像你一样,比晶玻璃还贵,丁儿磕碰不得,年纪轻轻就壮烈殉国了?”闻禅倚在车上闭目养神,随,“再说谋权篡国怎么不算大事,苏衍君是个有野心的人,有苏家在,大齐的朝廷永远容不他,他只有另辟蹊径,才有位极人臣的希望。况且我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权臣都算是第二等的,他八成想自己当皇帝。”

    被金枝玉叶的公主抱怨贵,他在闻禅心的形象可想而知,裴如凇笑了:“殿说的是。苏衍君在大婚时安排刺杀,又在东搅混,算是报复了殿和苏家,不过认真论起来,相归海之死也有源叔夜在其掺了一脚的缘故吧?他好像没怎么找过越王一党的麻烦。”

    “苏家和太永远绑在一条船上,他刚重生回来,羽翼未丰,想报复苏家的话,最省事的办法就是借越王的手推倒太,从这一来说,他和越王应该是盟友才对。”

    “我听说几年前陛在平京时,曾两次秘密派人回兆京探察太的动静,两次都了岔。”闻禅睁开睛,意味地看了裴如凇一,“东好歹是太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风竟然松得跟破麻袋一样,对太不利的消息一漏一个准,这未免也有巧合过了。”

    裴如凇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他是东?”

    闻禅重新闭,悠悠地:“我也只是猜测,不过谁让他跑了呢,既然他不能来辩驳,当然是有什么罪名都先往他上扣了。”

    裴如凇:“……”

    他一开始以为闻禅是在开玩笑,可仔细一琢磨,当年苏衍君被贬的契机正是他撺掇太装病,可这么隐秘的谋划是怎么暴在皇帝的呢?如果他自己设局自己揭穿,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脱离苏家、脱离东了吗?

    裴如凇忽然有了个很不妙的猜测:“他和越王之间……不会还有什么关系吧?”

    虽然没有明说,重生的人心里多少都有“万事尽在掌握之”的优越,可一旦对面也是重生的就很麻烦了,本摸不清他会在哪里提前埋上陷阱。

    “可能很小,但不是没有。”闻禅,“据我观察,苏衍君不太像是会自揭伤疤来摇尾乞怜的,当然你是个例外……他就算与皇和官员有往来,应该也没有用自己的真实份。”

    裴如凇莫名其妙:“我为什么是例外?”

    闻禅:“因为你太黏人了。”

    裴如凇:?

    闻禅假装没看见他的疑惑,继续说正事:“如今相归海不成气候,苏衍君就是想扶他也扶不起来,既然他前世是穆温的手,今生十有八/九已经投奔了呼克延。越王执掌固州军政,万一被他趁虚而,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苏衍君的事不能再瞒去,这趟回京之后,不苏衍君是死是活,都必须跟父皇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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