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池劫 -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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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鸾:“如今兆京正举全城之力供养朝廷,天不动,则百姓饿死。陛暂移平京,避免与百姓争粮,兆京百姓只会激陛,否则等真正闹起饥荒来,才是人心动之始。”

    侍苏利贞是太外祖,见裴鸾持,便为太帮腔:“太殿说的是,陛关社稷,行动要格外慎重才是。况且若动去往平京,一路人吃嚼、随行护卫,一来一回所耗人力力甚,还不如守住兆京,令周边州县供粮,暂解一时之急,静待江南粮草运送上京。”

    何攸苦笑:“苏侍,只怕周边州县也没有那么多粮可供……”

    苏利贞驳:“粮商手不是还有粮吗?设法叫他们把屯粮吐来。朝廷待商贾就是太宽松了,也该治一治这些商欺行霸市的行径了!”

    何攸的脸苦得像晒的大枣,心说得轻巧,这些大粮商个个背后靠着世家,随便拎来一个说不定还跟你家连着亲,我凭什么让人家把屯粮拱手让来?

    源叔夜见气氛僵,随和稀泥:“和正所言不无理,不过粮商什么的终究是末节,勿要抓小放大,还是说回正题上来。”

    现意见分成两派,一派以裴鸾为首,认为皇帝应当移驾平京,以免与民争,一派以太为主,称皇帝不可轻举妄动,应该留在兆京等待运粮。

    所有人把目光移向最前还没有表态的三个人——皇帝、书令、持明公主。

    皇帝心也正游移不定,觉得两边各有各的理,问:“源相怎么看?”

    源叔夜四平八稳,像个面慈心的老爷:“太以孝为先,着陛考虑,臣等自愧弗如。只是如果别的地方闹旱灾,朝廷一向免除税赋,如今兆京百姓受灾,却要多加税赋,实在可怜,不过事关天家威严,也只得如此。”

    这话说完太的脸就变了,苏利贞忙替他找补:“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待旱灾过去后,朝廷自然要抚恤百姓,此是常理,不必再单独挑调一遍了吧。”

    源叔夜意味地一笑,没说什么,闻禅抬起瞄了他一,心说这老狐狸明褒暗贬,嘴上夸太纯孝,暗刺他压榨百姓讨好皇帝,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给太的机会,到底哪儿来的这么重的仇恨?

    “持明呢,”皇帝表淡淡的,不知有没有把源叔夜的话听去,“你怎么说?”

    “何令尹,”闻禅问,“最近在京散布谣言言的,抓了多少人了?”

    何攸利地答:“回殿,已有三十余人了。”

    “是什么容,大家心里有数,就不必多说了。”闻禅,“凡有反心者,不什么,或者什么都不,总能编闲话来说嘴,要是他们的说法,咱们呼都是错的,那脆大家都别气了。”

    殿响起一阵轻笑,闻禅继续:“陛富有四海,不平京还是松,都是陛的行,无不可去,只看用的是什么名目罢了。依我看现在去平京都算晚的,早两个月前移驾,就说避暑,何至于有现在这么多顾虑?”

    “如今兆京缺粮,为百姓计,也为天计,自然该往有粮的地方去,否则大家一起坐吃山空,难就很光荣吗?要的是让百姓知的苦心,旱灾是天公不作,但朝廷绝不会放弃百姓。该免的税赋要免,该劝粮商募捐赈济还是得劝,天是为百姓而动,也该敬告宗庙和上天,以示心诚。”

    其实她的心主张也是劝皇帝移驾,但有些话化一再说来,就比先前令人意动多了。

    源叔夜与她对了个神,只听她循循善诱:“方才源相有句话说得振聋发聩,别的地方遇到灾祸都能得朝廷救济,兆京作为一国之都,平日里供养朝廷和皇室,遇事反倒要承受更重的负担,实在有违常。”

    “陛是天之主,兆京万民亦是陛民,合该同等沐浴天恩才是。移驾平京不过是易位而,让兆京变成了‘别的地方’,让何令尹这样的贤臣能腾手来专心抗旱。归结底,平稳渡过这场旱灾才是最要的,只要置得当,民心稳定,亦不失为朝廷的德政。”

    这番话算是真正说动了皇帝的心,源叔夜随其后:“公主见,臣以为可行,请陛允准。”

    裴鸾及各尚书亦:“臣也赞同。”

    群臣意见达成了一致,皇帝也觉此事可行,顺推舟:“便持明所说,拟旨移驾平京,令平京太守准备接驾。钦天监择吉日,裴卿率礼主持祭祀等事。书草诏,免去兆京九县一年赋税,并大赦天。”

    众臣皆躬:“谨遵圣命。”

    了嘉运殿,太闻理与闻禅在前,众官员落后几步,谨慎地跟在二人后。

    兄妹两人同父不同母,说不上,比熟人要。闻理对她有格外复杂的心,他从小就知闻禅聪机灵,又是元后所生,也不止一次听人偷偷议论过,说闻禅如果是个男孩,这太之位断然不到他坐。

    他曾为此庆幸,然后发现闻禅就算是个女儿,也一样能给他大的压力和威胁。

    随着闻禅在嘉运殿的时间越来越,忌惮逐渐压过了“自古以来没有皇太女登基”的自我安,他一边控制不住地揣测闻禅的到底有没有那个心思,一边又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闻禅在理政事上确实比他要圆周全很多。

    仅就才而言,他并不如闻禅。

    母妃、外祖提醒他要小心越王,提防燕王,还要防备那几个未阁的兄弟,但提到闻禅时,却都要他尽量拉拢、为己所用,并不将她视作威胁之一。

    为什么那些人看不见她的锋芒?还是说她的刀尖只对准了他,在别人她不过是亮了,装了一副温柔无害的样

    “兄心有顾虑,”闻禅忽然轻声,“已经重到影响了你的判断,对吗?”

    闻理悚然一惊,愕然望着她的睛。

    闻禅:“你也清楚父皇移驾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不能主动提来。因为父母门就得有人看家,你如果表现得太盼着他门,会被怀疑是别有用心。”

    闻理还以为她看穿了自己的心事,没想到说的是这件事,暗自松了一气,勉打起神笑:“没有,是我想得不够仔细,不如你思虑周全。”

    闻禅皱起眉,很不喜他这个样,但还是低声:“既然父皇已经决定要门,兄看家,就把家里守好,有些话听听就算了,别放在心上,顾忌太多反而坏事。”

    闻理笑容凝滞了一瞬,随即又堪堪挂住:“多谢提醒,我没什么顾忌,父皇怎么安排我便怎么罢了。你也要跟着一起去平京吧?父皇最信任你,有你跟在他边,我也就安心了。”

    闻禅:“……”

    她还在想着怎么把话说明白,两人已行至门外。东和公主府的轿辇都在此等候,太辇驾旁站着一个绿衣的青年文官,眉目风俊秀,右有颗小痣,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挑。

    察觉到闻禅的视线,闻理朝那人投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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