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相安 -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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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离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安:“皇上,还记得微臣很久之前与您说过的话吗?”

    明德帝愣了愣,从姜离怀里抬起来,一双汪汪的大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姜离缓缓开了:“微臣曾跟您说,为君之,要善谋、善变、善百姓、善千秋……”

    前景象忽的模糊起来,姜离好似又回到了那年,他与边濯一同坐在定北侯府的那棵老梧桐树,听着边拓与他们讲的

    “……所谓善谋善变,皆因万事万不断变化,朝堂与战场亦是如此,敌我退,便可韬光养晦,这为的不是屈服或战败,而是为了尽快蛰伏。在这期间,不经历什么,都要忍去,因为你们的目的不在前,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打敌方个措手不及。”边拓敲了敲桌,挑眉:“听明白了么?两个臭小,怎么我一跟你们讲书就不认真。”

    “爹你这个都讲了第三遍了。”少年边,碰了碰姜离的胳膊,:“不信你问阿离,上个月你是不是才讲过?”

    少年姜离认真地:“义父确实是讲过。”

    边拓气的弯腰,一左一右住两个人的鼻,使了劲儿:“怎么,讲过就不能再听?啊?”

    边濯被的大叫,挣扎:“哎哟哎哟!疼啊,爹!”

    姜离也疼得捂住鼻,连声求饶。

    边拓突然哼了一声,放开了他俩,直起:“知为什么讲这么多次么,因为这不光是为君之,也是为将之,为官之,生存之。你们今日既然听了,那就需得就听去,记在心里,记死,记牢,有朝一日,你们定能用上的,明白么?”

    边拓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边濯和姜离相互捂着鼻对视一,似懂非懂地齐声:“……是,孩儿明白。”

    姜离声音低低的,将回忆里的那番话说完,随即,他慢慢低,与明德帝齐平,:“皇上,姜回雁当过一朝皇后,两朝太后,其基不可谓不。你现在受她压制,实则无奈之举,但你要记得,你是皇上,姜回雁活不了几年了,这天早晚是你的。”

    明德帝:“可是我本就不稀罕当这个皇帝,离哥哥,其实我觉得皇叔……”

    “皇上。”姜离突然打断他,只见姜离垂,一字一句地说:“微臣知这些年您受了不少气,但这世间的人,总有迫不得已、必须要的事。在微臣心里,这天之位现在只有您能当,未来也必将是您来当。”

    明德帝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姜离。

    姜离说到这,蓦地抬起来,后退半步,冲明德帝重新跪,叩拜了大礼:“微臣将誓死追随皇上,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德帝被吓了一,连忙去扶他,:“离哥哥,你这是什么?”

    姜离犹跪在地上,丝毫未动。

    明德帝叹了气,委屈:“好了,朕知了,朕刚刚说的都是气话,离哥哥,你快些起来罢。”

    姜离却又弯了,沉了半晌,继续说:“皇上,微臣还有一事要说。”

    “怎么了?”

    姜离微微顿了顿,他结在明德帝看不到的地方上动了一番,:“方才百官宴一事,此事虽因谈明而起,但谈明这边,皇上暂且不了主,可那北都世,皇上却是得了主的。”

    明德帝:“呃,皇叔吗?朕记得他与你素有恩怨。”

    “正是。”姜离:“帝王驭,小惩大诫必不可少。微臣以为,当旨将北都世濯于昭罪寺禁足一月,罚俸半年,遍抄佛经一百八十遍,让他受教化,去去浑的腥臊味才好!”

    轰隆一声,夜,凭空一声惊雷,地上渐渐地起了温度。

    初夏已过,很快的,便要酷暑了。

    姜离扯掉了自己的外袍,虚虚搭在手上,慢慢往家走。

    今日经历了太多事,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本想尽快回家喝碗参汤,却在门看到自己家的人快步走了来。

    人叫老贾,是边濯为方便联络,从定北军来,安排在自己边照顾的线人,非必要的时候,老贾一般不会与姜离过多谈,现他却主动走到姜离前,:“指挥使,元副将来了。”

    元副将,元昭。定北军副将,北都暗卫之首,边濯的左膀右臂。

    “还有张太医,一起。”老贾

    姜离见他匆匆忙忙的模样,心已了然了几分,但还是叫住了他,问:“贾叔,这么晚了,你去哪?”

    老贾沉默了一:“……世不好。”

    “你去看了他他也不可能好。”姜离语气不善:“不明白况么?姜回雁故意的,该他受着。况且世府是没人了吗?独缺你大老远赶过去。”

    老贾低着不说话,却僵着一动不动。

    姜离忽的生了气,心里只觉得冷飕飕的疼,但他已经习惯了疼,也无所谓了。

    也是,现在的定北军上,有谁还在乎他?有谁还认他、服他?

    他憋着一肚气又如何,贾叔被边濯安排来陪自己住了这么多年,心里的气怕是比他多的多了。

    姜离想着,再不去看他,径直走了门,“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了。

    饮泣初夏

    姜离家住得远,加上他刻意走得慢,算算从紫禁城到回家,时间也差不多了。

    姜离默默栓上大门,刚一转,便看到张哲从屋来,脸有些张,嗫嚅地唤了一声:“姜离,你、你回来啦?”

    姜离面无表地看了看他,没说话,直直往屋走去。

    “欸?”张哲连忙迎了上去,挡在姜离前,手忙脚:“那个,到时间了,我过来给你把脉,你先……哎你别走,我、我刚听说明德帝给世了旨,应该不是你……”

    “张哲。”姜离打断他,神却没有看向他,只是直直地看向屋:“我知元昭在里面,我也知他是代边濯来兴师问罪的。”

    张哲蓦的一愣。

    姜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绕过他,缓缓走到了室

    屋着灯,桌边,元昭着玄衣,束着尾,脸上着的半面玄铁面在烛火闪着冷光。

    见姜离来了,元昭沉默着站起,一直没有什么表的脸绷着,就那么盯着姜离。

    姜离忽觉得烦躁异常,之前在北都的时候,元昭作为边拓亲手培养的暗卫,也经常定北侯府,但那时他们看到元昭的冷脸只会笑着叫“闷葫芦”,远不及现在这般厌恶。

    “有话直说。”姜离侧过脸,也不再理会他,转去一旁的柜里翻东西。

    他记得上次明德帝有偷偷给他一小盒人参,他一直没舍得吃,也不知放哪去了。

    张哲跟在后面跑来,站在门看了看两人,嘴张了张,终究是没说什么话,默默站在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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