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相安 -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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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姜离却没去接那碗药,只是定定地看着,说:“我记得你昨日应是在当值。”

    张哲动作顿了一顿。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姜离说。

    张哲登时浑一震,他猛地放的药,一把攥住姜离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姜离侧过去,闭上

    张哲咙开始发闷,他自是知的,若不是因为他得到消息及时,逃了值班赶来,姜离现在怕是更加危险。

    “我问你是什么意思!”张哲喝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姜离歪着,额前的碎发挡住他的睛,看不清表。张哲拽着姜离的衣服,受到从他传来的起伏,那呼好轻好轻,好似一眨就会溜掉。

    张哲呆呆站在原地,一恐惧没来由地窜上大脑,惹的他脸煞白。

    张哲一直觉得,姜离很像一个碎掉但是被重新粘好的瓶,表面上总是撑着那一力气维持原样,实则里早已破碎不堪。

    他似乎一直在准备着,准备着在某一天完全破裂,将所有人刺的遍鳞伤。

    “姜离,你……”

    “没什么事。”姜离突然了声:“刚才在梦里,我以为我要死了。”

    他确实是死了。他在回忆里死去,又被迫活了过来。

    姜离没有再说什么,他也不想再去解释,只是轻轻拂开张哲的手,撑着坐了起来,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药碗。

    张哲愣了一愣,姜离好像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老老实实将那碗药端在手上,皱了皱眉。

    “这是给你舒淤活气的。”张哲后怕般地看了一姜离,继续解释:“那个药……世殿已经派了人送来,给你喂去了。”

    姜离哼笑一声,:“本是一月四粒,堪堪吊着我的命,这月他却好施舍了,多给你一粒。”姜离的话里满是嘲讽,说罢还冷笑一声:“也是,那药就是他拴狗的链,若是狗死了,链便也无用了。”

    姜离说罢,仰将那碗药喝尽。

    “姜离。”张哲忽的唤了他一声,双目直视着姜离的睛,犹豫:“北都那年我将你从鬼门关拽回来,是想让你好好活。”

    “好好活?”姜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扬了扬手里的空碗,冷声:“这般好好的活么?”

    “那药是目前唯一能帮你续命的方法。”张哲解释:“而且那药的药方也是世殿求来的,他也不想你……”

    “够了!”姜离暴喝一声,一将那碗摔了去,:“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用不着你次次来劝我!”

    张哲生怕他再想什么又过去,连忙宽:“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若不听,我就不说了。”

    姜离侧过去,不置可否,转便利索了床。

    “你还要去?”张哲见姜离开始衣服,忙拦住他:“你今天必须要休息,不能执勤。”

    姜离穿好衣服,嗤了一声,:“把你的心放在肚里吧,给义父报仇之前,我不会那么死掉的。”

    说罢,姜离便再也没有理会张哲,只一人去了

    耕的赈灾款,司礼监加其他各贪墨三百多万两,谁都知,这小数目还不足以在这腐朽的朝堂里溅起。与其用这小事手脚,倒也不如同边濯所说的,用这事儿卖谈明个面

    要平这一百多万,找个适当的理由是必要的。

    江南一带暴雨,树木泡发胀,不能使用,是以工从云贵运了极好的木料供耕的生产建造。山路难,一项来,平一百万两银

    江南一带冬季暴雪严重,耕秧苗都得从临省借来,贷一百万两。

    拨犁地用、赈灾匹粮草等,共计平五十万两。

    其他零零散散加些材料消耗,平五十余万两。

    账本一合,几百多万两的亏空便都有了由,只待上呈至明德帝,由司礼监代为批红罢了。

    姜离完了事,便向明德帝告了病,老老实实回府上休息了好些天。

    三日后,又到姜离执勤。明德帝知他旧疾发了,勒令他不准重活,姜离便得了闲,上午在镇抚司坐了半日,午趁日好,准备溜达到驯象所去瞧,却不想,路过御园的时候,撞见了刚从慈宁来的谈明。

    谈明面上带着笑,狭睛审视一般看着姜离,像是算准了能在这儿遇见他一样,只见他勾了勾,尖着嗓悠然:“指挥使,几日不见呵。”

    姜离连忙行礼,:“谈公公。”

    要论官职,姜离是正三品,谈明是正四品,照理来说,当是谈明向姜离行礼,但谈明是司礼监掌印,瞿都里最权势的太监,现在更是直接听命于太后,不受外廷人员辖,实际权势已可以说是一人之,万人之上,所以他受姜离这礼,受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

    谈明上打量他,缓声问:“指挥使这是刚从镇抚司来?”

    姜离:“是,现正要去驯象所。”

    谈明:“哦,青天白日里,指挥使原是要去驯象所躲闲呢?”

    姜离笑:“谈公公说笑了,我前几日刚忙完诏狱的事,上了辞呈,公公当是知的。”

    当明德帝年幼,太后年迈,是以大多数的奏折都只递到了司礼监跟前,由司礼监先筛一遍,若是日常琐事,则代为批红,若是重大事项或者姜回雁关心的事项,才会由司礼监递到姜回雁跟前。

    而耕贪墨一事,虽然被江南巡抚闹到了皇极殿,但区区一百万两的亏空,放到朝廷来看,本就是个可大可小的事。加之今年耕督工的是东厂,东厂又由谈明兼,这事儿谈明拿了好,自然便会选择小事化无。

    况且,这事儿甚至还没得到谈明手,便已经被姜离平了帐。

    谈明看了姜离一阵,脸上笑来,:“是了,咱家想起来,前些日里是批了个镇抚司来的折。”

    姜离也笑,一语双关:“公公记得就好。”

    谈明施施然受了这好,语气有所缓和,又问:“听说,指挥使近日抱恙了?”

    姜离:“连日来疲惫,旧疾发了,不得以向皇上告了假。”

    谈明看了看他,:“咱家昨日里还见到世殿在酒楼喝酒,看起来逍遥自在的很。”

    “……公公还是别提这个人了。”姜离脸上嫌恶,沉声:“当年我被陷害,他不顾多年谊刺我一刀,害我差丧命。若不是看在他爹养我几年的份上,这笔账,定要找他算个净的。”

    谈明听罢想了想,走到姜离前,意味地说:“指挥使放心,太后那日说的话,可是一直放在心上呢。再过几日就是万寿节,你呀,稍安勿躁些罢。”

    姜离低,抱拳:“多谢谈公公。”

    庆丰年间的万寿节,一直去繁从简,毕竟明德帝登基之时,正值大虞忧外患,加之后来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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