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信（重生） - 第25节

    沈砚脚的步一停，接着又缓步继续往前走。

    背后背着的姑娘对他来说本算不得什么，也就和他从前背的那把重弓差不多的重量，他温声：“无事。”

    得到了沈砚的回答，宋云棠安静了一会儿，抬去看那边还在绽放的烟，看了一会儿又：“青堰说郎君从前善骑，什么时候我也能亲看郎君骑？”

    他少年时期是什么样的，她实在是好奇，是不是如同端节那天见到的那般。

    心突然有些遗憾，要是她早些生，或许也会同谢豫和宋云姝一样，和沈砚成为青梅竹。

    并不知背后的人心里想的什么，沈砚便：“改日有空了，带你去城郊，听岳父说你还不会骑，想学吗？”

    虽然宋云棠很喜看人打球，也羡慕宋云姝的骑得很好，可是学骑要吃苦，她吃不了一儿苦，小时候第一次被大伯领着和宋云姝一同学骑，她才坐上去被大伯牵着走了一圈，就开始喊累。

    再后来死活都不愿意骑了。

    可是听沈砚的意思似乎要亲自教骑，他的骑这样厉害，或许跟着他学骑，也会很容易学会？

    可是学骑真的好累，要不还是放弃？

    宋云棠趴在他背上思考了许久，这才咬了咬，定决心：“其实我并不喜骑，而且我在这方面没天赋，大约是学不会的，倒是觉得箭比较有意思，郎君不如教我箭吧？”

    知她这是在给自己心里预设，沈砚失笑，：“学不会便不学了，左右你不门，学会了大约也不怎么骑。”

    他说她不门的时候似乎带上了调侃的语气，宋云棠听来了，她轻哼一声：“不门才好呢，我娘亲说大家闺秀就是大门不二门不迈的，而且门多麻烦呀，还要同不喜的人打，那才是最累的。”

    只有她这些都是借，晋朝的贵女大多都喜门赶赴各小宴，不门的她反而才是那个异类，她只是不想见到那些人而已，才会拿各各样的理由安自己。

    明明很多时候，那些贵女们都有些瞧不上自己，但又碍于她是宋府四姑娘而不得不对她颜笑，每每看着她们故作笑脸相迎的时候，她都想问问她们不累吗？

    其实她很讨厌这些人的虚伪。

    “而且她们大约都看不起我，还在背后说我是致的草包，最可恶的是还偷偷拿我和有才名的三来比，说什么都是宋太傅的孙女，怎么一个天一个地，把我当笑话看。”

    后面的话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背着自己的人是晋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就连当世大儒都曾称赞其才学的人。

    想来就算沈家落魄了，凭着他这幅相貌和才学，京大约依旧会有很多姑娘喜，如今想来，说什么沈家占了宋府的便宜，其实她才是占便宜的那一个才对。

    背着她的人沉默地听着，宋云棠听着耳边的虫鸣声，她极小声：“郎君也许后悔娶了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还这样骄纵的人，一定觉得我很烦吧。”

    有风轻轻过，把她这不自信散在了风。

    只是沈砚的耳力素来极好，他有些意外宋云棠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他之前一直觉得她为宋府四姑娘，本该是骄傲的，因为这样的矜一些也是正常，只没想到似乎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

    真实的她，或许一直都带着旁人没有察觉的自卑。

    仿佛心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他忍不住想要回看她。

    他从未想过她会有这样不自信的时候，娶她的时候，他就好了和她好好相的准备，虽然最开始对她的骄纵颇有微词，可是相久了，知她虽然磨人，可是心却不坏。

    且嫁来沈家的时候并未嫌弃过沈家，就连自己的妹妹也会顺手照拂。

    甚至还会在外人贬低沈家的时候替沈家说话，还不惜得罪与公主关系亲密的薛家姑娘。

    以她的份和现在的境，能到这样已是难得。

    “娶你原是祖辈定来的，可若是我不愿，祖父也不会迫于我，所以是我自己愿意娶你。”顿了一，看了一前被灯笼照亮的路，他继续：“你上次说自己不后悔，岁岁，我也一样。”

    天边的烟早已经消散，可是当清的嗓音在耳旁响起的时候，尤其是她的小名从他的念来，有说不清不明的缱绻

    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晚之后，宋云棠又很少见到沈砚了，只是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自那晚沈砚说和她一样，并未后悔和自己成亲，她后知后觉自己对他实在是太过有恃无恐之后，突然觉得没脸见他。

    她嫁来沈家这样久，似乎什么都没有替他，反而是一直在同他索取，到了朝廷官员晋升的关键时刻，她很想知这一次沈砚是否和上一世一样，仍旧只是个翰林编修，并未得到吏的重视。

    听说吏尚书柳阁老是沈砚的恩师，或许她能求他对沈砚照拂一二，就算是没有晋升的可能，也不要让他一直都在翰林院，免得白白埋没了他。

    宋云棠坐在窗边想着该找什么理由见柳阁老一面，正巧看见沁雪拿着一张帖正要扔掉，她才想起这是柳念霜前几日给她的帖。

    因着她不喜门，所以本来要让沁雪回绝，她忙叫住正要走去的沁雪：“这帖别扔了，我要去赴约。”

    沁雪这才止住脚步，疑惑：“可是姑娘不是说不想门，已经让婢拒了柳二姑娘吗，再去的话是否不太好？”

    “放着吧，明日我要去一趟柳府。”

    她改了主意，就算是舍这张脸，也要想办法见柳阁老一面，替沈砚的前程打算，或许这一世她能改变沈砚前一世早逝的命运。

    打定了主意要见柳阁老，宋云棠对着正在煮茶的晴雨吩咐：“柳二姑娘不久就要嫁，你去我的嫁妆里把我娘亲给的那对珍珠耳珰拿来装好，还有我记得嫁妆单上写有一副稀有的名画，明天也一并带上。”

    送耳珰本也没什么，可是晴雨不明白为何还要再加上一幅画，她不解地问：“从未听说过柳二姑娘喜画作，姑娘嫁妆的这幅画可是老爷给的，就连二爷都曾想要，给了柳二姑娘不就可惜了？”

    宋云棠并未同她解释，只：“你不懂，这画的用可比那珍珠耳珰大得多，你且去库房拿了来装好。”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晴雨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听话地拿的了钥匙去对面专门用来堆放她嫁妆的厢房。

    宋云棠这才满意放心来，开始思索明天见到柳阁老的时候要怎么开提沈砚的事。

    柳念霜正在府上的芍药园里指挥着丫鬟婆们摆放茶,她今天请了好些相熟的贵女前来赏。

    本来因为那次在宋府老祖宗的寿宴上宋云棠帮了自己，所以她也请了这位沈夫人，只是听送帖的婆说她今天不得空,所以大约是不能前来赴宴了。

    且她早就听说过这位是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