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止符 - 第68章

    “啊？”

    “我7月25日死于，空坠……坠人，是因为，你家里了一个凶手，这一上，你也是受害者。只是，死是一个客观的结果，我无法不怨恨这个直接把我砸死的人，也就是你。但，首先你主观上没有这样的愿望，也很难避免，其次间你也提了补救措施，是我自己选择重新循环，那么，现在这样的局面，和你无关，你不用歉。”卫仁礼指指自己的尸，又伸手。

    褚宁怔怔地看着那只向自己伸过来的手。

    “我想，要是我没有在街上走，遇到你，把你拉到我家就好了。”褚宁低。

    “那么，现在的你，记得过去的每个循环吗？”

    “记得……”

    “那你也记得我说过的话吧？”卫仁礼抬手比划了一个小指尖，“你想活吗？”

    好一阵，褚宁没有答话，仿佛生死的问题太沉重，她又背不起来了。

    过去说的那么多话很难骤然打开一个人的心结。

    卫仁礼耐心地等着。

    等褚宁轻声说：“要是我想活，就能活吗？”

    卫仁礼掐着的那个小指尖终于发挥了用场：“就是为了这一的可能，无非是想活却不能活……但不想活，就真的活不去。”

    褚宁呼，打起神：“要怎么？”

    “你相信我吗？”

    褚宁郑重地，卫仁礼一笑，重新伸手邀请。

    两只手握。

    卫仁礼带着褚宁，路过两尸，褚宁转看了一，却被卫仁礼用力一拽，走雾气。

    “老实说，我什么也不知……我也不知这个循环是怎么回事，这个楼怎么回事，我又读过多少书？我能知世界上所有的知识吗？不，我什么都不知。我第一次循环，我什么也不知，手机也没有信号，时间也停止不动，我就往外走，走雾里，走到我自己都没有意识，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褚宁听着卫仁礼说话，轻声说：“我知你想对我说什么。”

    卫仁礼自嘲：“是啊，我要开始汤了。”

    那一片雾气，但凡卫仁礼走快半分，褚宁就只能看见相牵的两只手而看不见卫仁礼的背影了。她只能快走，追上卫仁礼，和她肩并肩，这样才看得见卫仁礼的表。

    总是很恬淡很笃定地努力着。

    褚宁想，那不是什么汤，是卫仁礼就这样活着。

    哪里有方向呢，即便是考，也会有人说，又不是一定要考才能改变命运，你看某某某，不也没有考吗？但认定了一个方向，就那么走去，任何杂的念都不会扰她，就像走在大雾里，走到前才意识到，原来这真的是一条路。

    比呆在原地好。

    褚宁想走，她并不知往哪里走，只是冥冥之有什么东西呼唤着她，就像死亡的直觉，让她觉要走……但卫仁礼打断了那个方向，转而去了另一个未知的方向，甚至卫仁礼自己都不知方向在哪儿。

    现在，卫仁礼就是她的方向了。

    半晌，没听见卫仁礼汤，褚宁不由得抓了对方的手：“卫仁礼……你还需要我吗？”

    “什么？”卫仁礼回。

    “你知了，是我……害死……”

    “我需要你，”卫仁礼脆地说，“好了我知你要说什么，你不上，没考，心态消极想着死，没息，连累我，对不起我……你觉得我不知吗？我是傻吗？你看我像什么都不知的傻吗？”

    “当然不是！可……”

    卫仁礼轻声说：“你是我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当。”

    “要是我活着……”褚宁想，如果离开循环，卫仁礼的“当”就太多了，一定不会选她。就像这场无妄之灾，如果不是陷循环，她们就是那样不熟，谁也不会涉谁。

    卫仁礼接着她犹犹豫豫的话茬：“要是你活着，我想好好吃一顿你的饭。”

    “啊……”

    “最开始，我就是因为想吃你的饭才去你家的啊！你好好想想吧，这两次循环，无论是腱腩肋条，我有吃上一吗？”

    在褚宁还在愣神的时候，咚的一声，卫仁礼在她上狠狠敲了一记。

    “以后会分开又会怎样？至少那时候万一死了，不会再遗憾了吧？”

    别丢她

    就这样往雾气走去。

    卫仁礼有说有笑的：“第一次走来，走着走着没有意识，然后，第二次循环开始了。只要你不要忽然捂脸逃走，要么我们重新循环，最坏，就是过去或者永远走不去……比我一个人过去躺在这里好很多吧？”

    褚宁抱住卫仁礼的胳膊：“要是我们走去了，不要丢我。”

    “说什么呢？”又是咚一声敲脑袋。

    “我会努力的……我会读书，学外语，攒钱，我会认真每一件事，我不会拖累你的计划……”

    “想那么远啊？”卫仁礼失笑。

    缠在上的人在发抖，哆哆嗦嗦地说：“我会跟上你的。”

    “我是什么暴君吗？你抖什么……去的事去再说，万一我忘记你了？”

    谁也不知能不能去，不过是雾气弥散着，既看不见路，也看不见远近的风景，只能看见彼此和脚这方寸大的地方。

    就说什么，有人陪伴着，哪怕聊天，也不觉得疲倦和漫。

    褚宁抖得更厉害了：“要是你去就忘记我……我只好现在就去死了！”

    “威胁我？你应该记得吧，你要是想死，以我的格，我只会把你丢去让你死的。”卫仁礼开着玩笑，却回握着褚宁的胳膊避免对方绪激动忽然就去。

    然而回握的时候，却觉自己握了个空，明明握着的是褚宁的胳膊，却像是握住一团空气，轻飘飘的。

    回过脸，褚宁的影像是信号不良，时隐时现，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不知是因为信号不好，还是真的结结：“我害怕，害怕活着……我不知怎么活，十九岁，后面的日，没有，没有过打算……要是没有人需要我，我……害怕，不知，怎样活着。”

    “你是鬼吗！”卫仁礼吐槽她一句，语气又和缓一些：“我经常害怕自己忽然跌回我以前，在嘉县那样的境……你可能不知，在循环里，我回去过一趟，即便我人站在那里……一切都不一样了。只要往前走，哪怕回看，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我……我……”

    “所以不要害怕，不论我是否忘记你，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和我重逢，不是吗？在7月25日一早上，你想起我，会忽然想到，你今天就会遇到我这个事吗？但你如果不门，就一定无法遇到我，对吧？”

    虽然这两件事逻辑不同，可恐惧终归于一，卫仁礼宽着她也宽着自己。

    褚宁渐渐不发抖了，但却越来越虚，仿佛一刻就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