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渊 - 第二十九章寒月喋血

    夜如墨，落月城的宁静被骤然撕裂——城西先传来房屋坍塌的响，接着，哭喊声、刀剑碰撞声、火焰噼啪声织着席卷全城，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夜空染成猩红。街上，凡人百姓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有妇人抱着孩奔逃却被邪剑族弟一脚踹倒，有老者试图阻拦抢掠，当场被灵气击穿膛，鲜血溅在青石板上，瞬间被窜的火焰炙烤得焦黑。商铺被砸开，财被肆意抢夺，无辜者的哀嚎在烟回，连空气都弥漫着血腥与焦糊混合的刺鼻气味。

    林川、苏小小、月清荷、吴忆雯正围坐在月家大殿的议事桌前，刚要商议排查城异常气息的事宜，窗外的火光与刺耳的声响便闯了来。四人脸骤变，同时起冲向殿外，只见城已是一片人间炼狱，邪剑族弟与归墟教教徒正四烧杀抢掠，凡人生灵涂炭，惨不忍睹。

    “是归墟教和邪剑族！他们动手了！”月清荷攥佩剑，底满是怒火。

    吴忆雯看着远被火焰吞噬的民房，声音发颤：“那些百姓……他们本没有反抗之力！”

    林川神沉凝，镇渊剑在鞘嗡嗡作响，他沉声：“先回大殿稳住阵脚，通知月琉璃前辈和月清霜前辈，再反攻署！”

    四人迅速退回大殿，刚关上门，就见月琉璃带着几名月家弟急匆匆赶来，脸凝重：“归墟教勾结了月城老祖，还有大批邪剑族人闯，目标是屠戮生魂、夺取月灵晶！”

    空气弥漫着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其更夹杂着一冷到骨髓里的暴戾气息——那是邪剑族特有的腐朽剑意。

    落月城月家正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来。案几上平铺着一张由灵力汇聚而成的落月城全域图，幽幽的蓝光映照在众人严峻的面容上。

    林川负手而立，上那件藏青锦缎袍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显得沉如墨。经过秘境的一番磨砺，他此刻周灵韵敛，元婴初期的威压虽未刻意散发，却让大厅的空气微微滞涩。他那双邃的眸死死盯着地图上几被红芒占据的要地，那是邪剑族伏兵的所在。

    “老祖……他怎会如此糊涂！”

    月琉璃银牙咬，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与战栗。作为月家，她今日换上了一袭素雅的月白领裙，裙摆绣着的银月纹在灵力波动微微转，原本端庄持重的气质多了一丝决绝。她那如玉的指尖在地图央的祭坛位置，颤声：“归墟教主许了他永生！他贪图那虚无缥缈的生，竟不惜勾结外族，献祭全城生魂，只为换取突破瓶颈、永活于世的机会！”

    在月琉璃旁，苏小小、月清荷与吴忆雯叁女并肩而立。

    苏小小此时面苍白，她那件淡粉的宗门裙上沾染了几不知是谁的血迹，宛如寒雪凄艳的红梅。她虽然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在这场变故显得形单薄，但那双清澈的睛里却满是定，双手攥着法杖，指节微白。

    月清荷则是一袭绿的裙，少女玲珑有致的段在裙裾的包裹显得柔弱而倔。她毕竟年少，眶尚有泪打转，却死死忍着不让其落。而吴忆雯则沉默许多，她那月白的纱裙在风轻轻飘动，眉宇间尽是警惕与化不开的忧虑。

    “叙旧伤的话，留到活来再说吧。”

    一个清冷且带着一丝倨傲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众人转看去，只见林川侧，一淡红的虚影缓缓凝实。那是镇渊剑的剑灵。此刻的她，并未以那虚无缥缈的幻象示人，而是凭空化了一极其张扬且冷艳的衣装。

    那是一红黑织的素衣，的剪裁勾勒她灵那近乎完的曲线。上的玄衣襟斜斜扣住，半截如雪般白皙却透着淡淡灵光的脖颈。最令人侧目的是，她那一双修笔直的双上，竟然缠绕着一层细密的红渔网丝袜，灵力化作的丝线透着某诡异而危险的诱惑。她脚踩一双鲜红的细跟跟鞋，每一步踏在青石地板上，虽无实质重量，却仿佛踩在人心尖上的重音。

    剑灵那张绝的脸上挂着一丝讥诮的冷笑，她那双勾魂夺魄的眸扫过地图，最后落在月琉璃脸上，语调毒如旧：“月家的大，若是你只会站在这里泪，那这落月城不半个时辰，便会成为一座真正的死城。那些邪剑族的杂碎，可不懂得怜香惜玉。”

    月琉璃一气，压心的酸楚，对着剑灵微微躬：“尊神教我。如今二妹清霜被老祖困在禁地，生死未卜，邪剑族的伏兵呈困兽之势守住各要，我们本无法接近祭坛。”

    林川眉微皱，看向剑灵。他与剑灵心意相通，自然能觉到她此时虽然言语刻薄，但那万年不灭的倨傲正涌动着杀机。

    “邪剑族的那些傀儡，不过是借着一邪戾气横行罢了。”剑灵纤细的指尖在红上轻轻掠过，动作优雅却透着森然，“他们布的‘绝剑阵’，针对的是你们这些修习清圣月华之力的月家人。你们若动，便是自投罗网。”

    她忽然转过，红黑的裙摆随之扬起一个凌厉的弧度，红渔网丝袜包裹的线条在火光若隐若现，透着一极其矛盾的——既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灵，又带着一堕凡尘的妖冶。

    “我去。”剑灵淡淡地吐两个字。

    “不行！”林川意识地跨一步，大手握住了镇渊剑的剑柄。他虽然知剑灵实力不可测，但此地毕竟是邪剑族蓄谋已久的杀场，变数太多。

    剑灵回过，冷冷地睨了林川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的弧度，传音秘：“小鬼，怎么？怕你这‘持剑隶’没了主，就不知怎么练剑了？还是说，你在担心这灵受损，以后没人陪你‘双修’解闷了？”

    林川呼一滞，看着她那双充满戏谑与占有的眸，一时竟无言以对。

    “林川，听她的。”月琉璃虽然不知两人在什么，但锐地察觉到了转机，“剑灵尊神不受五行束缚，若能引开南门的伏兵，我便能带小小她们突袭老祖所在的侧翼，救清霜。”

    剑灵轻哼一声，形微微悬浮，离地叁寸。那红细跟跟鞋在空虚踏，红黑的灵气在她周缭绕，将她那妖娆而傲的影衬托得宛如暗夜的罗刹。

    “记住你们的动作要快。”剑灵的声音变得有些缥缈，“我可没兴趣陪那些腐烂的尸玩太久。林川，看好你的这些‘红颜知己’，若是她们拖了后，我回来第一个斩了你。”

    话音未落，那抹红的虚影已然化作一凌厉的红芒，瞬间冲了正厅，直奔南城火光最盛而去。

    落月城南门。

    街两旁的建筑早已在邪火坍塌，残垣断间，数十名着灰黑袍、面带鬼神面的邪剑族人正驻守于此。他们手的剑散发着惨绿的光芒，脚则是一个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微型阵法，阵不断涌黑的雾，侵蚀着四周的月华灵气。

    “月城老祖说了，今夜时之前，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过去。”一名领的邪剑族人声音嘶哑，宛如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