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情人 - 第24章

    林渡依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但是也没有忘记捂住伤。她借助空余的手贴在自己被刺的脖颈位置，顺势关闭了耳麦。

    她看着因为这场打戏而得额发浸的荔，此刻的角度，她看不清荔的神。林渡埋在她的肩窝，用只有荔听得见的声音问，“你觉得这个拥抱算是在人前吗？”

    荔心脏猛然骤缩——原来没有这个台词的。

    可是荔懂她是什么意思。

    她们在纵相时分拥抱过无数次，有黏腻到像树袋熊一般挂在对方上；有到神智一片空白仿佛坠海时如抓住浮木一般狠狠不放，像是要将彼此嵌骨里；有吵架后贱兮兮地跑到对方后掐着腰就不放手，还埋装哭……

    太多太多次，但从来没有一次是在人前。

    第一次在两人之间现这个字，那是在八年多以前。

    是啊，人生又能有几个八年呢？可是荔就是记得清楚。

    彼时林渡的作品步杀青，而那时也是荔的第一电影上映的时候。虽然剧角不过就是个龙演员，但她还是担心着唯恐被人认来，于是特意订了午夜场。这电影算不上大制作，既不叫好也不叫座，结束时间临近凌晨的午夜场不过稀松几人。

    不过荔依旧很兴，她还特意买了一份大份的爆米和可乐供自己享用，甚至滋滋地发了消息给林渡分享。

    然而等看完了全片，荔差骂脏话。

    她知自己是个龙没错，但是凭什么直接虚化她这个龙背景板？！剪辑的你不会换我来！

    荔气得拼命往自己嘴里面爆米，然后被卡到，整个人呛咳不止。毫无新意的电影甚至不足以让观众等着片尾现就已经散场。荔借着灯光还未亮起的黑暗掩映，一边使劲地咳着，一边任由不知是委屈还是真的生理咳嗽导致的泪从眶尽释。

    后来片尾现，灯光亮起，保洁阿姨来打扫卫生。荔只得悻悻然起离开。

    她上厕所冲了把脸，看着镜里面圈发红的自己，只觉得可笑。

    荔记得那天是圣诞节前夕，大街上很多商店橱窗里面都摆放着圣诞树，步行街的上方横挂着小彩灯，远方的楼霓虹闪烁如星光。

    然后她看到了林渡，原本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等着自己杀青宴的林渡。

    荔大喜过望，一时把自己第一次的演艺经历最终呈现效果都变成了虚化背景这事给忘到脑后了。她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你不是看电影吗？我想着一个人看电影是算在孤独评级里面，就说我不舒服先撤了。”

    没想到是因为这个，荔刚刚才止住的泪又要忍不住往外冒。

    但是这个天气，林渡还将自己的大衣脱了，荔不禁又问，“你不冷啊？”

    林渡扯了扯自己的领衣，混着，“啊、是……有儿来着。”

    趁着节日，再加上这里离租的地方也不远，两人索慢慢混在人堆里面走回去。

    一路上卖和卖包扎好的其名曰平安果的小摊支得很多。

    荔正想着今天是平安夜自己要不要给林渡也买个平安果意思意思，旁的林渡就十分不平安地打了一个大嚏。

    “你看你，逞什么能啊，赶把衣服穿上吧。”

    林渡了鼻，听话地将大衣裹上。

    然后从大衣袋里面摸一个装在透明盒里面的荔枝挂坠，荔枝是剥了一半壳的，半边果白澄澄的，看起来十分真。

    哦！荔恍然大悟，原来不穿大衣的原因是害怕看起来袋鼓鼓的不观啊？

    “喏，你不是老夸自己肤跟剥了壳的荔枝一样嘛？买个荔枝给你，让你照镜。”

    荔看着那盒里面的挂坠，一看工艺就是特别定制的，十分致。虽然应该也不了多少钱，但是这份心意确实让荔有堵心。在盛京停泊这些年，除了外公外婆，谁会把她不经意说的话牢记呢？

    她很开心，但嘴上还是犟嘴，“幼稚，这东西我放在哪里嘛？”

    林渡半开玩笑地嘘她，“别你腰带上。”

    荔直接被逗笑了，她指腹挲着盒，然后说，“你等着，今天你杀青，应该给你献的。但是呢，你运气好，今天是平安夜，我送你一个苹果。”

    读书的时候见很多女同学过，用很多漂亮的彩纸包着一个苹果，看起来就像是一捧一样。街上的这些小摊应该是可以的。

    荔上行动，找了个看起来审还不错的小摊走了过去询问老板。

    老板是个温柔的阿姨，听了荔的要求说没有问题。

    荔笑着付账，等候间隙她转看向林渡。

    林渡就站在街边，距离她两三米的位置。

    看着看着，荔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刚刚林渡没穿着外的时候她没注意，然后一穿上她又被林渡送的礼引了视线。直到现在仔细观察林渡的瞬间，荔才恍惚明白过来。

    她分明在电影院看到过和林渡一样装束的人，着罩，就坐在她的后面。只不过影院是黑漆漆的，因此荔没有过多在意。

    那岂不是证明，她丢脸的一幕都被看见了？

    荔起先很震惊，但过后就是羞耻无限蔓延。

    她很委屈，“你烦不烦啊？”

    林渡很无辜，“我怎么了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渡一雾，“你不说我怎么清楚？”

    “你偷看我，你好烦。”

    “不是我……”林渡想解释，但是又不知怎么解释。她总不可能说自己也只是凑巧去看着电影？

    怎么可能？

    坐在她前面几排拼命往自己嘴里面爆米的人可比电影有意思多了。

    亏得她还趁着荔上厕所的期间赶跑去，还拿了假装偶遇的架势。被发现了，没意思。

    “不是什么？”荔噘嘴，越想越委屈。其实现在她也不是委屈自己辛辛苦苦跑的龙真的成了背景板，而是委屈她摸不透林渡这样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是在拿她当笑话看吗？

    然而林渡只是一瞬也不错地看着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短短的两米距离间行人骤起。

    在这湍急的人，林渡笑了笑，对她张开手，“好了。”

    荔透过行人肩踵的隙看她。

    林渡说，“抱一。”

    chapter 18

    可最后并没有拥抱成，因为当林渡朝她走近时，行人不偏不倚挡在她们之间。而荔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脏以完全不正常的频率快速动着，好像开关就握在林渡的手里，可明明林渡微微朝自己张开的双手空无一。荔摸不清自己怎么了，只能落荒而逃。那束苹果最终也没有成功送去。

    后来她接到了人生第一个能在主角团排得上名号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