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声 - 天赐

    两个星期过后，许听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自从上次去医院探望江頖后，他便不让许听再去找他，只让她安心养伤，别到折腾自己，否则就再也不搭理她。

    许听很怕江頖生气，这两个星期一直乖乖地认真养伤。过两天就要月考，她心里格外张，既怕自己发挥不好，更怕辜负老师的期望。因此，这几天她的生活几乎只剩三件事：吃饭、睡觉和写题。

    纪舒拧看着许听这努力的劲儿，不禁慨：“听听啊，我总算知什么叫‘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了，至于比你懒惰的人，那是真的懒，哎……”

    许听听后，面柔和来，微笑着安纪舒拧，还拿起纸写：“舒拧，每个人擅的东西不一样，闪光也不一样。你总让我觉得很温，这是我没有的能力。每个和你相过的人都很喜你，你特别厉害，就像天里树上的芽，因为你的到来，整个世界都变得鲜活了。”

    纪舒拧看完，动得不行，抱着许听在她脸上猛亲了几：“听听，你也好！非常非常非常好！”许听的嘴角也轻轻扬了起来。

    月考当天，许听早早来到教室早读。因为来得早，班里还没什么同学，她便试着张开嘴，小声地读了来。正读得投，耳边突然传来椅划过地板的“刺啦”声，许听惊慌地抬，看见是班后，心瞬间提了起来。

    在班里，她很少和同学打，跟班更是只说过一次话，还是上次收作业时简单沟通了两句。她对班一无所知，本没法从仅有的几句话里判断他的为人，此刻心里满是不安，手攥着语文书。在学校，她最怕别人发现自己不会说话，更怕别人听到她发的声音。

    她就这么愣着盯着班的影，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班本没留意她，只是专注地着自己的事。许听这才松了气，拿起笔在语文书上认真标记。临近上课，同学们陆陆续续来教室早读，班里的氛围有些沉闷，每个人都在认真考前准备。许听一气，重新投到学习。

    两天的考试张又压抑，直到午考完外语，班里的氛围才瞬间沸腾起来，大家都在讨论国庆假期要去哪里玩。纪舒拧从隔班跑到许听桌前，气吁吁地说：“听听，周日我们去海洋馆好不好？我听说南江市新开了一家，逛完海洋馆，午我们再去逛街！”

    许听不想扫她的兴，了答应了。纪舒拧见她同意，开心得一蹦一地回了座位。许听看着纪舒拧的笑脸，自己也了满足的笑容。

    回家的路上，许听却开始为钱发愁。这两年妈妈寄来的钱越来越少，平时她只能在回家路上捡些废品卖掉，才能补贴家里的额外开销。自从买了烤箱，日过得更了，而且她还欠着江頖的医药费没还。

    她摸了摸衣服袋里的十块五钱，无奈地叹了气，决定先去菜市场买些面粉，些小糕卖掉，应该能赚钱。

    到了菜市场，许听走到一位摆地摊的老面前，把手里多余的零钱放在老人掌心，还轻轻了三她的手心。胡接收到“暗号”，笑着喊：“丫，你来了啊！”

    许听又了两胡的手，胡便从旁边一个袋递给她：“丫，这些菜你都拿去吧，都是刚从地里摘的，我特意留了新鲜的给你。对了，你这钱是不是多给了？”她说着，用手指轻轻捻了捻钱，开始数起来，眉渐渐皱起，“丫，我老了，钱多少都无所谓，你自己日也不容易，别总想着给我多拿钱。”

    许听轻轻推了推胡握钱的手，示意她把钱收袋。胡声音有些沙哑，神微变，没再推脱，只说：“待会儿跟我回家，我给你好吃的。”

    许听把菜装好，又了两胡的手，起去隔的杂货铺买面粉。家里还有些果，便没再考虑买新的。

    杂货铺里，老板看见许听走来，直接喊：“许听来了啊！这次要多少面粉？”

    许听微笑着，对着老板比了个数字。“好嘞，等着！”老板转去拿面粉。

    菜市场的人都知许听从小不容易。有一次，孙阿姨看见小小的许听在捡别人不要的菜叶，心里不忍，便偷偷跟菜市场的人说，以后最低价卖给许听。

    不过有一回，菜市场拐角来了个新摊主，不知许听的况。那天许听放学晚了，认识的摊主都收摊了，只好去新摊主那里买菜。结账时，许听只有一张整的十元钞票，偏偏摊主也没零钱找她。许听赶在本上写：“我去换零钱，您稍等一。”

    可摊主不识字，还以为许听不想给钱，脸瞬间沉了来：“好你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得文文静静，居然偷摸狗的事！今天我非得教你好好人！”说完就抓着许听不让她走。许听急得赶把菜放，一边摇一边咿咿呀呀地说“我不买了”，可摊主本听不清她的话。

    许听更急了，对着摊主不停比划，可摊主还是看不懂，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碰巧老板路过，见状赶帮许听解了围。许听特别激他，后来新摊主知了实，也跟许听了歉，许听没怪她。之后许听再去买菜，摊主还总会偷偷多些菜给她。

    这些事，许听都记在心里，她对菜市场的每一位叔叔阿姨都心怀激。后来她学会小糕，给菜市场的人都送了一份，还把第一份给了老板。

    “来，许听，这次面粉五钱一斤算！”老板一脸憨笑地说，“不过你糕的时候，可得给我留一份啊，我媳妇吃那玩意儿！”许听笑着，接过面粉，把钱递给老板，还用手语比了“谢谢”。

    “别客气！你这丫，有空常来！”老板笑着摆了摆手，许听也了回应。

    她回到胡的摊位前，把东西都收背篓，又拉着胡起，牵着她的手准备回家。“丫，背篓重不重啊？帮你拿。”胡沧桑又温的声音传到许听耳朵里。许听嘴角微扬，低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不重。”

    胡年纪大了，睛看东西模糊，耳朵也有背，可许听凑到耳边说的话，她还是听清了。她那双布满岁月痕迹、肤略显糙，却透着意的手，握住了许听的手：“好孩，咱回家。”

    许听第一次遇见胡那天，了很大的雨。乌云密布，天空压得黑压压的一片，路上的行人都急匆匆地跑着，路边的商贩也在忙着收摊。许听蜷缩在一家店铺的屋檐躲雨，裙摆被雨打，贴在小上。一阵狂风刮过，路边的树枝被得沙沙响，许听攥了手里的袋，那是她一个星期的粮。

    她正想着怎么回家，鼻突然闻到一淡淡的香，不像是雨天该有的味。她摘耳蜗，跟店铺老板沟通了几句，把耳蜗放在店里，还顺借了把伞。

    许听握雨伞，慢慢走菜市场旁的巷里。雨模糊了她的视线，只有那阵清香牵引着她往前走。前的景象渐渐清晰，当她看见坐在地上的人时，神大惊，快步走到老人面前。老人没察觉到有人靠近，风声盖过了脚步声，她只是盯着面前的墙发呆。雨把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