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NP】 - 你是故意的

    早些年的时候，楚远棋曾在母亲手里得到串凤菩提。

    珠通顺，转着岁月的星泽，看去还带着未被把玩的青涩，足以见得挑选人的用心。

    “是平安的意思，想着你在外面事，我始终不放心。”

    母亲前几年得病后一直不好，辗转几个医院，又接回家里，最后她说想去外面看看，楚远棋听后没什么反应，只是应允。

    那时候女人脸上已经满是疲态，白到近乎透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把盒往他面前推，角旁的细纹也显得拘谨。

    “我知你不喜这些，可我还是想留件东西给你。”

    “就当是……纪念吧。”她小声补充。

    他何尝不知母亲送这串珠的用意，但他本不需要这些。

    楚远棋收，放在床的柜里，自此已是五年未动。

    西装革履的男人从手上的合同里抬起，觉得空气沉闷，他把车窗降来，像是突然想起，随问了句：“钧山的事怎么样了？”

    “回楚总，顾严说他那边没有问题，到时候愿意分四成利。”

    “……四成？”男人倏然笑起来，“他是这么说的？”

    “是。”

    狮大开，这可稀奇。

    在前面开车的林助理往后视镜瞥了，忍不住：“大概是因为李小吧。”

    李小，李轻轻，他们都这样称呼她。林海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毕竟她学的手续就是他办的。

    一个十七岁乡女生，一张白纸就能把她的过往总结得净净。而就是这样没什么大用的人，楚远棋却待她不薄，又是接回家又是给学上，吃喝用度一律用最好，在外人看来，已经是很用心的程度。

    “因为一个孩就沉不住气，这不像他的作风。”

    男人这段话听不绪，林海默了默：“是，那我接着查。”

    楚远棋看向车窗外，风景飞速逝，他不不慢地转着指的戒指——这是他常年以来的习惯，场景大多用在思考，以及决定时。

    “听说他之前和叶家有牵扯，在这方面留意。”

    “是。”

    楚远棋这才收回视线。

    他不认为顾严会因为送上来一个合他心意的女生就得意忘形，都是些吃人不吐骨的老狐狸，顾严要是只有这本事，前几年就该被送监狱吃枪去了。

    而如今顾严嚣张的原因，他会慢慢搞明白。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

    他不常回来，换句话说，他是可以被现代年轻人称作“工作狂”的地步。

    应酬，谈事，扩大产业，有的事给旁人他不放心，便只能亲力亲为。曾有过婚姻，也算和妻相敬如宾，时隔多年，生的孩已经和他一般，妻却早已因为枯燥无味的日提离婚。

    “可以离婚。”当时他温和地望着女人，笔敲在桌面，示意她的注意力放在他接来的话上。

    “但孩，必须归我。”

    似乎夫妻恩怨总离不开孩的问题，他轻而易举地抢夺到楚淮的抚养权，而败诉的妻拖着行李箱，恶狠狠掷一句：

    “楚远棋，你不会如愿的。”

    刚开始，楚远棋对这句话不以为意，可随着时间，这话像是诅咒，也像是预言，父两现在说不上相看两厌，但也没办法父慈孝，于是往往他回来，宅里一片漆黑，等第二天楚淮又要早早去上学，两人几乎碰不到面。

    但今天，客厅里还有盏微弱的光芒。

    男人脱外放在臂弯，顺着昏黄的灯光看去，女生把自己缩成一团躺在沙发，像是睡着了。

    楚远棋突然有些恍惚。

    以前也有这样一个人躺在那个角落，她总是在等，有时候是在看书，有时候是发呆，有时候也会像这样等到睡着。

    那时候他会说什么呢。

    男人喃喃两个字，和夜里暧昧的光一样不甚清明。

    原来他记得，也不记得。

    他不知站在原地看了多久，可能只是短短的瞬间，也可能实在是太久，太久了，沙发上的女生不安地动了动，她抬起脸，满发垂落，睫挣扎着颤抖几，才缓缓把瞳孔定在前的人上。

    他回过神，脸上挂起柔和的笑。

    “怎么总喜在沙发上睡觉，会着凉的。”

    李轻轻支起，迷茫地盯了他会儿，嗓音带着刚醒的哑：“唔？楚先生，您回来了。”

    她晃晃脑袋，站起，脑总算开始清明：“我是在等您，只是又不小心睡过去了。”

    “等我？”他顿了顿，好笑，“等我什么，有重要的事可以让他们联系我，我不经常回来，你也知。”

    “可是……”李轻轻脸上为难，因为张，了裙摆，“如果不什么，我不安心。”

    楚远棋不会听不懂她的意思。

    他不可能凑巧回来遇见她，在过去他没选择回家的夜里，她或许也是这样待到夜。

    投机取巧。

    “没关系。”他依旧轻声细语，还颇为好心地拍拍她的肩，“不是还要上学吗，平时要早睡。”

    “等，楚先生——”

    李轻轻抓住他即将离的袖，笑容牵。

    “我没有影响到学习，相反的，我在等您的时候一直在复习看书，我…”

    女生越说，后面的话越小声。

    “我不想让您失望。”

    楚远棋垂手，看着女生的发：“我似乎没有对你要求什么，怎么就认为我会对你失望？”

    没等李轻轻回答，他弯起睛：“有时候想太多也不是好事，而且，我不喜别人把我的想法猜来猜去，轻轻，你以为呢。”

    李轻轻脸一白。

    “对不起，我知了。”

    话是这样讲。

    但第二天楚远棋回来的时候，她依旧在沙发的角落，桌上沙发上又是试卷又是书，女生盘坐在上面，的发扎成，看上去净漂亮。

    男人的表有片刻凝滞。

    而李轻轻无知无觉，穿着宽松的睡衣睡，见到他来，连忙站起，脸上瞬间扬起笑容。

    “楚先生，您回来了！”

    他扫了女生光洁的小，边笑容淡了些：“你这是？”

    李轻轻低，不太好意思地用指尖挠挠：“抱歉，我太笨了，白天上课有很多听不懂的地方，只好放在晚上多查查了。”

    她眨眨：“您介意的话，我现在就收回去。”

    说完，李轻轻就要转去收拾东西。

    楚远棋叹气，伸手抓住李轻轻的后领，像母猫逮住自己的幼崽。

    “你是故意的。”

    被拎着后领的小崽瞪大双，耳到脸颊几乎都被薄红染上颜：“没有，我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