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小妈、嫂子怎么都是她?! -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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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周自珩久违地梦到了母亲。

    梦境伊始,他站在那片熟悉的、总是带着雨后清冷气息的墓园里。新买的白还搁在冰冷的石碑旁,照片上的周芸温柔地笑着,与他隔着生死对望。他刚俯想将摆正,周遭的景象却如同波般漾、模糊、重组。

    一回,他不再是肃穆的墓园,而是回到了那间虽然狭小却充满光的旧公寓客厅。时间仿佛被倒拨了许多年。

    站在那里的,不是病床上气若游丝、握着他的手留“不要恨他”这句沉重遗言的母亲,而是记忆,那个带着他独自生活时的周芸。

    她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旧却依旧净的素白居家服,光透过窗棂,在她上镀上一层温的光。那时候的母亲,眉宇间总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落寞,像江南烟雨里化不开的轻愁。但这缕落寞,总是在看到他的瞬间,如同被光驱散的薄雾,骤然消散,换上全然柔、专注的笑意。

    年幼的周自珩懂事得令人心疼,他从未主动追问过关于“父亲”的任何事,仿佛那个角从未在他的世界里存在过。然而,周芸却在一个寻常的午后,主动向他提起了那段尘封的过往。

    她将他轻轻抱到膝,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温柔地贴着他柔的发,目光望向窗外散的云,用一平淡到近乎朴素的语调,开始讲述。她似乎并不在意怀的孩是否能听懂那些关于、背叛与抉择的复杂故事,她只是需要诉说,需要一个承载。

    “妈妈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男人……”她的声音像远飘来的歌谣,“很偶然的相遇,他帮了我一个小忙,就那样认识了。”

    那时的陆乾坤,还没有坐上如今这般权倾一时的位置。他凭借与柳家的联姻,成功坐上了安全系统某实权门的副局椅。几年经营,他不仅坐稳了位置,与柳未央的儿陆修远也到了七八岁,正是聪明伶俐、人见人夸的年纪。可谓风得意,志得意满。

    “但人心啊,总是贪婪的。”周芸的语气里没有怨恨,只有一丝看透后的寥落,“柳家小是他最合适的结婚对象,却未必是他心之所向。而那位柳小对他……似乎也兴致缺缺。她是柳家的女儿,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光,便无法拒绝为家族付的责任,包括一段利益大于的婚姻。”

    “他后来跟我说,他本以为有了孩之后会不一样。柳小对修远那孩的疼是真的,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在嘴里怕化了。可对他,依旧淡淡的。”

    “然后……他就遇到了我。”周芸的声音里带上了一遥远的、连她自己都未必察觉的恍惚,“他说,那是他第一次知,被一个人用满是慕和信任的神望着,是什么觉。”

    陆乾坤在公共场合的亮相虽不频繁,但只要稍有关注时政新闻的人,都会对这位星眸剑眉、手段却以雷厉风行着称的年轻副局留有印象。他或许潜意识里以为,周芸迟早会认他来。但不知是周芸天不喜关注那些,还是某命运错的安排,她天真地从未起疑,也从未开询问。而他,怀着满腹说不清是珍惜这纯粹还是别有目的的心机,也始终未曾主动提及。

    这层脆弱的平衡,直到周芸发现自己怀,才被彻底打破。

    “孩?”周芸仿佛能回忆起电话那陆乾坤瞬间凝滞的呼,以及他随后脱的、带着难以置信甚至一丝慌的反问。

    接着,便是层不穷的言巧语与各看似为她着想的“理”分析。她还年轻,带着孩未来会很辛苦;她的事业刚刚起步,不该被孩拖累;他正值事业上升期,恐怕无法很好地尽到父亲的责任……兼施,循循善诱。

    周芸再天真,也终于从这过于急切的“劝阻”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恰在此时,电视重播新闻,她正想换台,画面却切到陆乾坤正在为某起突发的危急事件召开新闻发布会,他面容沉毅,语气铿锵,是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陆副局”。

    周芸颤抖着手,在搜索引擎里输了那叁个字。

    真相如同冰。原来她以为的良人,早已有了家室。大的羞辱德上的自我谴责瞬间将她淹没。

    她带着最后一丝天真的决绝,向陆乾坤提分手。她不要钱,不要任何质补偿,只求离开。她无法接受自己成了破坏别人家的第叁者。至于孩,“那是我的孩,”她在电话里,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却异常定,“我会永远向他保密他的父亲是谁。”

    彼时的陆乾坤,一方面正焦烂额地理那起牵动甚广的“危急事件”,另一方面,或许仍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傲慢,觉得周芸只是在闹脾气,需要时间冷静。他安抚了几句,便想着先搁置,等忙完这阵再说。

    可他低估了一个女人在母与自尊驱动的决心。周芸没有等待,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如同人间蒸发般,离开了那座城市,切断了所有可能的联系。加之当时政敌步步,陆乾坤困,一时竟真的被绊住了手脚,寻找周芸母的事,便被无限期地搁置了。

    他后来或许为自己找过无数理由解释当时的“不得已”,但潜意识里,未尝没有一“她离不开我”、“她终究会带着孩回来”的傲慢在作祟。

    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带着一刻意淡化的艰辛。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个人带着你在陌生的城市生活,开是有些难。妈妈都不太记得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但小小的周自珩,被母亲温的怀抱环绕着,仰看着她柔和的颌线,并未觉得那段日有何清苦。他的记忆里,只有母亲那双永远温的手,会在他睡前轻轻拍着他的背,哼唱着他熟悉的歌谣;只有幼儿园放学时,她总能挤在熙攘的人群,第一时间准地找到他,里盛着失而复得般的欣喜;只有母一起完成幼稚却充满创意的手工作业;只有灯共读绘本的宁静时光;只有周末一起去公园,在草地上搭起小小的帐篷,分享着简单的,看云卷云舒……

    他的世界里,父的缺失从未留影,因为母亲周芸,早已用她加倍的与陪伴,将那个空缺填得满满当当,温实。

    周自珩回过,看到的正是母亲穿着那素白居家服,坐在旧沙发里,轻轻哼着歌谣哄他睡的模样。她的侧脸在黄的灯光柔和得不可思议,歌声像羽般轻柔地拂过他的心尖。

    积压在心底数年、从未真正消散的思念与委屈,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汹涌地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泪不受控制地在疯狂汇聚、地翻涌。他意识地张开嘴,试图跟着那熟悉的旋律轻轻唱和,仿佛这样就能重回那段被温柔包裹的旧时光。

    然而,咙却被大的悲恸死死扼住,溢的只有无法克制的、破碎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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