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格看她左边脸颊还泛着红，拿
药膏给她
脸：“你又为什么要
歉？也不是你的错。”
独孤晴心里一
，继而一酸，
眶竟有些红了：“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该同你个歉。”
张格放
药膏，看着她带着伤
的嘴角低声：“我也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心里想同你说声抱歉。”
两人眨眨睛，又不觉笑倒在一
。
张格：“伤还疼吗？昨晚怎么没有冷敷一？”
独孤晴：“不疼了，敷过的，只是这次阿娘太生气了，用的力气大，不然早该看不来了。”
张格一愣：“
公主经常打你吗？”
独孤晴微微抿嘴：“也没有很经常吧，有几次我把阿娘气狠了而已。”她不想再说这些不
兴的事了，转
从荷包里拿几张纸递给张格：“七娘你看这个。”
张格接过来，见是几张单
，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
什：“这是什么？”
独孤晴：“是阿耶给你们准备的程仪。”
程仪是级相送上级，或是亲友相赠旅人的路资，一般以钱财为主。
公主府这份单却不止于此，除了大量金钱，还记有金
大银盆二，金银双丝瓶二，金镀银盖碗二，金平脱海一冰盖，金平脱杓一……玛瑙盘、玉腰带、并金鱼袋……紫绸绫衣十副，
三副锦袄并半臂，每副四事，熟锦绸绫三十六
……漆半镜，犀角梳篦刷，碧罗帕，红罗绣帕，紫罗枕，银沙枕……好大手笔。
怪不得方才启程时队尾又添了两辆大车，除了之前他们在西市采买的东西，还有许多没见过的箱。张格想起方才独孤郁在府门外同君衡说了好一会话，想必就是说这些吧。
其实行路带着这么些金贵东西多有不便，不过张格也能理解君衡接这份程仪的决定。接了，意味着此事就此揭过，姑母还是雪
送炭的好姑母，而不是落井石的逐利者。
独孤晴见张格看着单沉默，端详了一她的神
，小心：“七娘，你不兴吗？”
不兴？张格不解：“没有啊，我哪里不兴了？”
“你……看着像是有一
不兴。”
独孤晴自幼便对人的
绪十分
，张格这个反应实在乎她的意料，此时不禁面
忐忑：“你不喜
这些吗？这都是我昨晚去库里一件件挑来的，都很漂亮的。我是想着你一路风尘仆仆，兴许很多东西都买不到合适的。”
她和阿耶都是好意，他们是真的想化解这次的冲突，与幽王府重修旧好的！
张格连忙：“不是的，我很喜，你不要误会。”这话方一说完，她自己却也有茫然了。
相比独孤晴的锐，张格对自己的心思却有迟钝。因为她向来是想说什么就说，想
什么就，手和嘴都比脑快得多，所以有时候自己都没搞明白心里怎么想的，七六
已经直白地写脸上了，事也
完了。
直到独孤晴将他们送上船离开后，张格还在琢磨独孤晴方才的话。她有不兴吗？为什么？
若说是为了公主谋算一事，脸也打了，气也了，也没有影响她和阿晴的意，最后还得了这样一大笔赔偿金。看起来好像赚翻了，还有什么值得不兴的吗？
不过，张格摸了摸自己心——这里好像确实梗着什么，有一不舒服。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笼罩着她，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不明。
是什么呢？
·
浊波浩浩东倾，今来古往无终极。
官船二楼的甲板上，君衡也正对着
黄河神，上官季仙已经见他在这站了许久，眉一直
皱着，不禁凑过来问：“怎么了？”
君衡若有所思：“之前你查张家，除了张郤的事还有没有查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上官季仙仰想了想：“没有吧，张家都没什么人了，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莫名其妙娶了个太妃，还是掖
罪眷
，君衡缓过劲后自然是要查一查的。张家的事倒也不难查，这里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瓜葛。
张家原本是个不大不小的士族，历代书香，翰墨名门，先朝时也过几个留名的‘名士’。不过张家人官的本事都了了，只闻书香不闻世故，久了自然不免式微。
到先帝登基时，张家已是家落，在安这跌个牌匾能砸到三个世家的地方，早不知边缘到哪里去了。
不过，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张家这一代家主张郤，也就是张格原的父亲，全不似张家人那般固执清，是个十分灵活变通之人。他拒了恩师的推官，选择走科举晋。成功
仕后一路青云直上，最后不但成功坐上太少师的位，还成了当时太的心腹——也就是当今陛的政敌。
上官季仙以为君衡是忌惮张家旧事：“张家当年虽因清算罹难，但王妃当时年纪尚幼，不见得知这些事，何况就算知也没什么吧？”
当年齐王夺嫡成功，登基后遭到政治清算的人家多了。这里面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冤屈和仇怨，朝堂几多凶险，自古成王败寇，张郤既然选择局，自然要承担赌输的风险。
何况此事已过去十年，早已盖棺论定。张郤已死，张家族人本就不多，剩的早就或死或散，女眷没官后更是前尘尽斩，
门一关，便只是过往了。陛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心去针对一个七岁就没掖的官婢。
君衡摇：“不是说这个。”
不是这个？上官季仙想了想，又：“那是王妃那位小姑母？”
张家族人虽然罹难四散，但当时已经嫁的女儿却没受什么牵连。张郤有一妹妹名张卿，早在张家事前便嫁去了幽州，嫁的正是幽州当地士族，四大家族之一的范
卢氏。
而如今，这张卿恰是卢氏北支房的当家夫人。
此事君衡和上官季仙知后也曾聊过——原以为侍省挑张格是因为品貌，却不想这里面竟还有这瓜葛，看来陛心果然另有盘算。
上官季仙回忆了一近几日传来的消息：“卢商丁忧在家，北卢近两年
居简，也无甚新事。王妃这位姑母虽是亲的，但听说当年嫁时闹得极不愉快，早与娘家断了往来。”
不然以范卢氏的人脉，王妃也不至于十年还是个官婢。
上官季仙说完见君衡依旧皱眉不语，疑惑：“怎么，到底什么事了？可是张家有什么不妥？”
君衡抬手
了眉心，轻轻一叹：“不是张家有什么不妥，是王妃。”
“王妃？”上官季仙一愣：“王妃能有什么不妥？”
这王妃虽是官婢，但说话办事一也不怯，大方又灵活，落难之境却无不安，如此乐观豁达勇敢，又漂亮率
，很难得了啊！
君衡却沉声：“正因为没什么不妥，才觉得不太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君衡一时也说不太分明，但有一却是很明显的：“你觉不觉得，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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