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长女 - 第70章

    推人狂皇甫昕的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她了，不愧是她的前世，果然还是人社会好办事啊。她喜滋滋地想。只要万事俱备，她就可以见到师父了。虽然要冒很大的险，但无论如何都值得一试。

    王既晏一边拟定足以信任的人名单，一边慢慢地走黑暗的楼梯。

    说起来，此时已经是晚上七多了。王既晏还没有吃饭，肚里空空如也。她独自在街上走着，路灯拉了她的影，直到一个电话把她从神游惊醒。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田蝶樱”三个字，王既晏心颇为复杂。

    因为尝试与田蝶樱打的契机，自己才得知了师父在寂海之的事，尽田蝶樱的居心难以揣测，但相互利用的话，也并无不可。王既晏想着，还是接了电话。

    “小师妹，师父他快不行了，想见你。”电话那，田蝶樱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学校，他现在在哪？我过去。”王既晏犹豫了一会儿，如是回答。

    “你在学校南门等我，我去接你。”田蝶樱说着挂了电话。

    自从上次斗法，丁解忧被既晏打伤后，况每况日，期间转了两次院，从榆林市第一医院转到省会西安的西京医院，一直都是神霄派旁支的弟们在照料他。如今病危通知书了三次，看着人就快不行了。

    大致的况，在赶往医院的路上，田蝶樱已经跟王既晏说了。王既晏从后视镜里看着田蝶樱的睛，她黑圈很重，像是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卷发蓬蓬绑成尾，一妩媚的姿态都没有，甚至打一看像个大妈。这样的师，又让她觉得有可怜。

    “神霄派旁支很多，弟也不止你我两个。”她们走医院住院时，田蝶樱附在王既晏耳边小声，“有人怀疑掌教之死和你有关系，可能会言不逊，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的。”王既晏说。既然了就要有正面质疑的觉悟，谁跟丁解忧或者法一样躲躲闪闪，非要她拿刀架到脖上才肯说。

    丁解忧躺在普通的单人病房里，他晚上刚从icu病房转来，然而况却不是非常稳定。一个个的年轻人正在看护。田蝶樱介绍那是神霄派雷法支的一位弟，号“寻凤”。

    三人在病房门打过招呼后，寻凤走去，过了大概两分钟来，对王既晏说：“王师妹，丁师叔现在神志清楚，听说你来了，想要见你。拜托你别说刺激他的话。”

    “多谢寻凤师兄，我明白。”王既晏颔首。寻凤得眉大，尤其是那双睛锐利得像针，锋芒毕，似乎只看一，就能扎她心最。

    丁解忧躺在病床上，打着滴，床接着监护仪。斗法罡煞之气反噬，致使他现风半不遂的症状，脑还算灵光，但常陷昏迷。他见到王既晏走来时也只是稍微偏了一，示意她坐到病床旁边。

    王既晏冷看着，师伯的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灰白，睛也只剩浑浊的微光。她叹息了一声。看到师伯这样日薄西山、气息奄奄样，两年前刻骨铭心的恨现在竟也只剩的悲凉。

    “师伯。”她这样叫着，坐到丁解忧病床旁的椅上。

    “晏晏……”师伯的嘴轻轻动了动，叫着王既晏的小名。王既晏猛地绷，不可置信般望向病床上的老人。

    好久没有人叫她小名了……相熟的人叫她既晏，田蝶樱叫她小师妹，米琮叫她亲的，法叫她幽冥女……可是晏晏这个名字，似乎很多年不再有人叫过……

    师伯断断续续说着：“我是有罪，我把他打伤了，可是我没有杀他……他受伤就在房里躺着，我每隔一会儿都去看他，没想到过了一天就不行了……之前好好的，能说话，还给你打电话……突然就不行了，我其实不想要杀他的……”

    王既晏双手放在膝抓住衣，听着丁解忧半昏迷间似是自白又似是忏悔的语段，脸沉郁，一言不发。

    “我要死了……我有愧疚，去给他赔罪也无妨……但是……你要小心那个洋人……他是冲着你来的，你要小心啊……”

    丁解忧絮絮说着，目光似是看着王既晏，却又飘散在整个病房里，最后回光返照落成弥漫整个夜的灵。一直到丁解忧说累了再度昏睡过去，王既晏都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坐在病床前沉默。

    离魂

    王既晏躲在医院走廊的卫生间里，用冷冲了把脸。她打量着镜的自己：脸发白，睛里尽是连她自己也看不懂的容。比之两年前，王既晏变了太多，连她如今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了。

    师父的死和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换个人也许就要孜孜不倦去探寻真相，反正真相只有一个。可是王既晏没这个兴趣，就算是法利用了丁解忧害死师父，那又怎么样？她难还能抄起家伙端了幽冥王国不成？

    或许寂海之的师父能给她更确切的答案吧。

    王既晏从袋里摸纸巾净脸上的，田蝶樱走了来。

    “师父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吗？”田蝶樱对着镜照了照，解开绑发的，从包里摸一把梳慢慢地梳。

    “他说不是他杀的师父，他只是打伤了师父。”王既晏说，田蝶樱梳的动作慢条斯理，让人不禁想到半夜对着镜梳会召鬼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