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长女 - 第67章

    林明思不知的是，就在他又拿起crystal小提琴练习的时候，王既晏已经骗过看守的矿工，来到皇甫昕的石棺之前。这张一睡就是二百年的床榻。

    皇甫昕未曾谈及自己是为什么被路西法一世所杀。合该夜女莉莉丝没有好场，直到棺盖合上，她也只剩在冰层之泪。

    在那之前她对路西法一世说：来世我们换份，我为君主你为臣，你臣服我，我守护你。其余的，皆由命数。

    路西法默许。于是雪开始泼到皇甫昕的上，在寒冷的冬天里，如刀刃，慢慢凝成冰塑，凝成标本，凝成暗河之上驻留不散的魂。命运转以时间为轴，旋转两个世界，之间的集，再无逆转。

    然而世间大多数人却会错了意，包括王既晏。他们皆以为王既晏的前世是皇甫昕，因而与其样貌相同，且完继承幽冥女之力。王既晏在得知皇甫昕墓葬之地被发现后，她来不及去想法从一个月月前就开始安排的这一切因果是怎么回事，却突然形成了大胆的想法。

    “您一定知晓这条暗河通往何吧。”王既晏望着脚的冰层，淙淙之似有亡灵的哀哭。

    皇甫昕转过，睛却不是看着王既晏，而是一片茫然的空无。

    “同幽冥国三途河一样，从东向西，日夜不停，寂海。”

    “您去过寂海？”王既晏声调倏然，惊喜的表。从来没有人活着从寂海上回来，但鬼魂却可以。他们本来就是属于地狱的，只有像皇甫昕这样有着烈执念和能力的鬼魂可以回来，甚至可以穿梭其。

    王既晏一个人去闯寂海，如李昭落所言是妥妥送死的节奏，但是皇甫昕不一样。皇甫昕是两百年不灭的鬼魂，而且更重要的是，亦为她的前世，应该会乐意帮她的吧……只要皇甫昕愿意带着她到寂海，愿意在路上帮助，也许就能将师父的魂魄找到，王既晏是这么想的。把师父从寂海里救来，送他去回转世，皇甫昕想要什么代价都行，哪怕是要王既晏变成第二个皇甫昕。

    想到此，王既晏觉得她对法恨得咬牙切齿，又觉得自家师父实在是一朵命运多舛的白莲，非贬义。

    但她不会去求法。她宁愿求皇甫昕。

    “如果您前辈可以寂海，那真是太好了。”王既晏再次躬行礼，“您可否带我前往地狱，我想要救一人，大恩大德结草衔环也必当报答。”

    皇甫昕袅袅婷婷坐到棺盖上，意外地问：“你要去地狱救人？救谁？”

    王既晏简单地将师父的事讲给对方听。她想皇甫昕是自己的前世，对于受当权统治者而生别离的痛苦想必也同受。苦牌在醋坛法那里打不通，在皇甫昕这里或许可行。

    她说：“我师父，他对我而言就是父亲那样，或许也超过了父亲。他生年代不好，赶着一辈的苦都吃过，偏偏死后又碰上这事……”

    她说：“如今我的记忆越发不行了，有关师父很多事都忘了。我怕有一天会忘了还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王既晏一气说了很多。她对贝尔说过，对皇甫昕也说过。再这样去，大概真有一天会变成祥林嫂吧。我真傻，真的。我单以为压抑，让他留在回忆就行了，却不知即使这样命运也一刻不停地捉我。

    皇甫昕静静听着王既晏的讲述。岁月荏苒，时过境迁，有的事皇甫昕不太理解，但她却听得明明白白，王既晏着那个寂海地狱的鬼魂。二百年前的事，自她的葬之被发现，便一刻都不停地上演着。皇甫昕幽幽叹了气。鬼魂无所谓脸好不好看，但王既晏却觉到对方十分低落。

    皇甫昕拢着披散的黑发，轻轻：“前尘往事断诗，侬为君痴君不知。”

    真像是一句谶语啊。

    王既晏不说话。她的心脏得厉害，皇甫昕并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否认她可以寂海。她仿佛看见了一线希望。事还不算不可挽回。

    “你为何要来找我。”皇甫昕丽的手指卷起犹在滴的发梢，青白的脚踝从礼服裙来，“你的国王是你当忠于的主人，而我只是没有能力的游魂。”

    “前辈过谦了。”王既晏说，“三叔说过，比鬼魂更可怕的是人心。活人未曾涉足寂海，但心里已死，而我的陛居心过于叵测。”

    “三叔？”皇甫昕困惑地问。

    “抱歉，是当这个时代一名文人。”王既晏懒得多解释，她再度躬行礼。皇甫昕用衣袖掩着笑声来。因为她的面肌僵不动，笑声却不断由她毫无血的溢，莫名带着凄凉。那觉就像是看霹雳布袋戏的人狂笑一样，说不的诡异。

    “他若是知此事，想必非常有趣吧。”皇甫昕止住笑，走到王既晏面前，细细打量着她，“啊，细浮归别涧，断云雨孤村。可是你的睛和我不像，神也不像……”

    探照灯在冰面上闪了一，王既晏在光暗错的刹那，惊恐地觉到皇甫昕的睛是蓝的。然而再凝神细看，又变成不见底的黑，仿佛纳所有的光，所有的希望。王既晏不由屏住呼。

    “你走吧。”皇甫昕叹，“让我想想，要不要帮你。我会答复你的。”

    “前辈……”王既晏的神有些哀求。皇甫昕摇：“就算我愿意带你去，你也要有九死一生、甚至魂飞魄散的觉悟。幽冥女。”她稍微拉开了和王既晏的距离。红的衣裙和惨白的肤映在蒙着冰的墓室之，王既晏觉得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