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长女 - 第62章

    当初法说过，两个人之间是一场游戏，用背叛来界定输赢，谁先背叛谁先负。游戏输了的结果，她不敢再想去。先知西吉斯已经用命为她注解。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角逐，可是王既晏无力逆转。比之两年前对丁解忧刻骨的恨，如今她只觉得绝望。

    她说：“我要去寂海救丁释忧，求陛成全。”

    法用看疯的目光打量了她许久，他的双手越来越用力，既晏觉得胳膊都快被掐断了。法问：“你知，没有一个人活着从寂海上回来？”

    既晏答：“我知。”

    法问：“你知，我有多么珍你？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让你留到我边？”

    既晏抬起睛，看着皇的玫瑰窗，红红蓝蓝的图案在泪光里闪烁成混沌的万筒，话冲而时本就没有经过大脑：“陛的功夫用得还不够多啊……不然也不会让我知这些，西吉斯死得真是不值得……”她说不去了，泪在眶打转。

    法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既晏。他很少用这样惊讶的目光看她，即使是这样的惊讶也是转瞬即逝，变成如隔雾的讥诮。

    “王既晏，你是我见过最蠢的人，理查德或西吉斯都比你聪明一百倍。”法的声音不再带温度，有如宣判她罪行的米迦勒，“谁会去执着地一个死人？谁会在生前对你的视而不见？你永远都抓不住你所有的，你永远都在追寻虚幻的！”

    当法终于撕他那张温柔的面时，王既晏竟然忍不住笑了，泪伴随笑容落来。这才是真正的法，沉又恶劣，不可捉摸。

    “那么您呢？我的陛，您玩人心，把每个人都当成是棋。”王既晏低，泪掉在法的金发上，顺着发梢落，像是晶珠，“我愿成为您最听话的棋，可是您何必这么残忍，难杀了他还不够吗？”

    她听见法叹息了一声，然后自己就被对方地抱在了怀里，无从挣扎，无谓反抗。她的脸贴着对方的羊衫，压在后背上的手臂像是铁箍一样，她怀疑连肋骨都会被压断。那个人的叹息就在耳边，连气都扑在了她的耳廓上，可是又仿佛远得相隔整个世界。这是掌握了她的命运的王。

    王既晏的手僵垂，鼻尖萦绕尽是法上的气味，两年前，这气味像是神秘的新大陆对□□；如今，这气味又掺杂了不信任与抉择的犹豫。

    “王既晏。”法这么说，声音模模糊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我是间接杀死了丁释忧，为了割断你一切念想，让他永远都不得回，但是我你，我容不得你的心里还有别人啊……”

    王既晏心里绝望如暗逐渐汹涌，似两年前沙漠的雪夜。

    晶

    张晓在《无梦楼随笔》写：统治者的妙法：对于于己不利者，最好剥夺他的一切力量，使他仅仅成为隶，即除了卖力之外，一无所能。

    用到王既晏的况来说就是，敢对亲的女王大人……不，国王大人法不敬，等着惩罚py吧。

    王既晏被法在皇一个小客房里关了三天禁闭。这个房间在皇城堡的北面，从窗里就能看到皇后芳草萋萋的园，还有那片藏着先祖坟墓的槐树林。由于背，房间里总是又暗又，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气味，她的活动区域只有十几平方米，一日三餐由人送过来。最让她忍受不了的是，这里居然没电也没wifi。

    禁闭第一天，她手机电量充足，于是烧量上网，跟李昭落讨论这件事的始末。

    李昭落说：那个什么都公主明摆着有问题，带你又去找什么招魂师，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让你知这件事，绝对用心险恶。她要么是想挑拨你和国王的关系，要么想让你寂海去救你师父。

    这个王既晏当然也想过。她早就猜疑过田蝶樱居心叵测，可那缺德事偏偏也都是法的，田蝶樱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李昭落警告她：不怎样，你都别想着闯寂海，妥妥送死的节奏。

    王既晏回了个笑脸的表，却趴在地毯上哭得一塌糊涂。

    禁闭第二天，量用完了。她拿着手机玩了一天俄罗斯方块。期间收到学委的一条短信：你最近翘课次数太多了，再这样去，我就要上报导员了。

    王既晏心烦不已。

    禁闭第三天，手机没电了。王既晏躺在地板上思索了一整天的人生。有时候她爬起来走来走去，站在窗前看着皇后园的景，她看到一天之德鲁伊皇后有好几次独自在后园散步，脚步踯躅，郁郁寡。

    王既晏心想，就算法说一万遍“我你”，他名义上的妻也是德鲁伊。这是承袭两个国家的利益，以政治为媒缔结的婚姻；她又想起学委说要把她翘课的事上报导员，心不是一般的差。

    这已经是禁闭第三天的黄昏，王既晏觉得自己已经离疯不远了。她叹气，正准备行对哲学话题“灵魂与引嬗变过程非肢直接接产生的集而升华成思想互通认可”更一步的思索，突然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心脏倏然得厉害。

    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被沉闷冰冷的悲哀所窒息，黑暗之的灭之灾。有一瞬间，她丧失五，只觉到周都是冷，肺像是要爆炸了。

    王既晏猛地回过神，本能望向左手上的戒指，红光明不灭。她正惊疑不定时，只见一滴从红睛里落来，啪嗒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