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长女 - 第5章

    法听到琴声零落响起，他摘镜小心地放在衣袋，慢慢转过座椅，两手叉放在上，蓝睛着笑，一动不动地盯着既晏。既晏余光瞧到了，心里不由有发慌。她向来害怕法的目光，说不清楚是慕还是恐惧，但会本能回避着。

    好不容易一曲终，既晏刚想扯个理由溜之大吉，就听到国王说：“既晏，我要与北国联姻，娶北国的德鲁伊公主，你觉得如何？”

    她从琴凳上站起来，垂首恭敬答：“能与康汀奈特大陆第一大帝国联姻，自然为陛到兴。”

    法好整以暇地走到她边在琴凳上坐，摘镶着宝石的天鹅绒手，修的手指拂过琴键，如摸既晏指尖的温度，然后他慢慢开始弹奏赫平均律钢琴曲集的某一首，语气轻松：“你是我最为珍的幽冥女，是否愿意效忠于我？”

    “我当日已经立誓，当然愿意。”既晏虽然奇怪他怎么会谈起这个话题，但还是本能地回答。她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上面用红宝石镶了睛的图案，在灯灼灼闪耀。

    “在往后的某一天，幽冥需要你征战伐敌，你要习惯见千人颅万人血，方能为幽冥建功立业。”法语气温平和，听在耳和闲扯家常一样。

    “陛，自从二百年年前康汀奈特大陆之战爆发又平息之后，国家之间已经互相约定不得相互侵犯。”她瞟了随着乐曲节奏摇晃的金大脑袋，小心提醒。

    “你若秉持这样可笑的约定，大战依然会爆发。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好万全的准备。幽冥国是新生的国家，也当是康汀奈特最为辉煌的存在。”法虽然语气平和，然而看他的侧脸，既晏总担心他会突然扑过来掐死她。

    “另外，西吉斯已死，关于新的先知人选，你有什么建议吗？”法问。

    “一切听凭陛安排。”既晏觉得今天自家国王实在有奇怪，东拉西扯说些无关要的话题，而且这些话题之间一联系都没有。国王平日里是有神经质，但像现在这么脱线，还真罕见。

    法回过，手依然演奏着练习曲，目光似直接看她心。

    “我有事想要付给你，接来的日，你可能要辛苦一些。你可愿意？”

    “当然，我乐意之至。”既晏想都不想，冲而。

    既晏满脸晦气地从皇来已经是晚上七多了，天完全黑了来，雪却越越大，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她早就该有觉悟，一回来准没好事。

    为什么她只要一面对法，智商和商就会通通降为负呢？只会说“是的，明白，属当尽力而为”，恐怕法对自己说“你去死一死”，她也会回答“yes y lord”吧。

    难那货会眠？

    她心里明白，自己她对法的很复杂，绝非单纯的“对老板的敬畏”，“对男神的yy”，或是“对神病患者的同”，好像兼而有之，也好像都不是。

    如果有一个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将她拉了另一个世界，她总会对那个人有些特别的觉吧。

    既晏抹去驴挡风玻璃上的积雪，正准备拉开车门，突然锐地觉到周遭气不太对劲。朔风刮着，却在她面前五六步形成一个漩涡，雪贴地面打卷慢慢升腾起来，逐渐形成了堵白的风墙。既晏双能辨视，她看到风之气大盛，黑气成团，凝成一个人形。

    既晏疑惑地想，八成是自己平时亏心事了太多鬼找上门，但在皇里拦，还真第一次见这么白目的鬼魂。

    风墙渐散，立在其的鬼魂披黑毡衣，低垂手，他离既晏只有三步之遥，既晏甚至能看到血从衣服摆汩汩渗雪地。

    “原来是已故先知西吉斯，真是好久不见。”既晏笑来，“这么晚，找我有事？”

    先知不说话，只是慢慢抬盯着既晏。他的颅只剩覆盖发骷髅，在黑夜更显可怖，黑的眶如虚无之门，令人与其对视便觉陷其。她想起三个月前西吉斯曾经去学校找她，如今变成鬼还要找她，恐怕不会是来叙旧的吧。

    “你是先知，我不想跟你动手。你代我的事我会尽力。”既晏心想两个人这样没效率对峙到天亮恐怕还在这大瞪小，“有事说事，没事让路。”

    先知鬼魂发一声低沉的悲鸣，染了他的血而发黑的雪盘旋而起，寒风如雕刻者，瞬间雪变形成刀刃尖锐的形状，破空直刺既晏。

    “非要动手。”既晏叹息一声，不慌不忙抬起左手，于前空晃一，如抓住一把从天而落隐形的剑。她无名指戒指上红的睛猛地亮起，在黑夜光芒大盛，雪刃在她前猛地停滞，随即消散，黑的雪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王既晏手微收，又蓄力向西吉斯鬼魂击去；对方向后疾退，随即消失黑夜之，四周恢复沉寂。

    “莫名其妙的。”王既晏掸了掸落到衣襟上的积雪，站在原地思忖了好一阵，也想不个所以然来。

    她发动汽车在夜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这里是她在幽冥国的家。

    既晏在楼底翻了一信箱，空的；又径直上了楼，推开自己的寝室“狗宅”的门一看，房间里七八糟，衣服鞋书本丢的满地都是，跟被贼翻过一样。她有轻微洁癖，看到此此景就上火，偏偏墙上还贴着一张blh海报，画面小攻正冲着她邪肆狷狂酷霸拽地笑。王既晏再踹开里间门，一瞧架床的上铺，室友米琮那厮床帏闭，其后只闻噼里啪啦键盘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