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姑娘，你说的，是什么事？”
“杀了魏福忠。”于歌笛
透
一
凉意。
景暄和一怔。
“我在那苦寒之地熬了七年，这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了他报仇，只有仇恨才让我咬牙
持
来，否则，我不会撑那么久，可惜天不遂人愿，我还是病死了，可是幸好，你来了。”
于歌笛继续
：“我知你在顾虑什么，历史的车
缓缓向前，魏福忠会在永熙十二年被新皇凌迟，如今是永熙五年，还有七年的时间，可是如你所见，他已经
错太多事了，若是只能被动地等待历史的发生，还不知有多少人会被他所害？就像徐家一样，明明是忠臣，却被他害成了如此场，我再也不想世间有第二个于歌笛了。”
她的眸定，又透着悲凉，一滴泪从她的
，落到了湖面上。
景暄和想要给她
泪，却发现自己的手能穿越她的
。
“早知如此，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而不是……”她没有说完，又落了一滴泪。
“你和魏福忠，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景暄和见她神
有异，不由得问。
东厂往事 千金小
与东厂厂公的纠葛……
景暄和一直都很奇怪，穿越后，她对于歌笛的其他记忆都能自动继承，可是偏偏关于魏福忠的
分全是些零碎的片段，她能
受到于歌笛对这位东厂厂公
烈的恨意，可在这恨意之上，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藏在暗
。
“第一次见到魏福忠时，我还很小，那时的他跪在紫禁城的角落里，冻得直哆嗦，就像一个无人在意的野猫，白雪落到了他的帽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于歌笛似乎陷
了回忆，据她所说，一次除夕之日，先皇让大臣和家眷都去
过节，那一年的雪很大，偌大的紫禁城被白雪铺满，明黄的琉璃瓦和朱红
的墙都变成了一片静默的白。
“那虽不是我第一次，可我还是对里的一切都到好奇，那天的命妇太多了，我不知怎的竟走丢了，来到了一废弃的墙边，看到他跪在那里，脚步便定在他边，想找他问路。他似乎很落魄，连衣服都被洗得泛白，我的影
落在他的脚边，他就这样抬
，望向了我……”
那时的他还不叫“魏福忠”，而是叫小福——一个随可见的宦官的名字，明明每天已经很辛劳了，可在还是一事无成。
“公公，敢问你知御
园怎么走吗？”于歌笛脆生生地问。
魏福忠被冻得太久，似乎连神都被冻僵了，他的珠被大雪映得灰白，缓缓的，一
一地抬起了眸。
看到于歌笛，魏福忠似乎很惊讶，久久都没有说话，毕竟漫天大雪，怎么会走来一个如此冰肌玉骨的女娃娃？难是漫天的冰雪变成的
怪？
“公公，我在与你说话呢，难你有哑疾么？”于歌笛问他。
魏福忠这才回过神来，他伸
满冻疮的手，朝她后指了指，“往那边走，到了路的尽再左转，就到了。”
他的
咙很疼，此刻发声音，有些诡异的低沉沙哑。
“多谢，”于歌笛刚想转，却定住了脚步，问：“公公，今日是除夕，你为何会跪在这里呢？”
“我被
爹罚了……他说我……心比天
，可紫禁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野心的人，要我看清自己的位置，到时候别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你爹，那是谁？”
“他是司礼监的太监，老昏，没有坐到秉笔太监的位置，就拿我气。”他刚说完，肚就不争气地响了几声，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于歌笛从袖掏三枚
枣，说：“这是南直隶
贡到的金丝琥珀枣，是贵人赏我的，我本想带回家给我弟弟尝尝，他最喜
吃枣了，不过看来你更需要，那就给你尝尝吧。”
“真的可以吗？”魏福忠又垂眸，“我上太脏了，我怎么
？”
“没关系，公公，你吃吧。”
她执意平摊手掌，将枣递给魏福忠，他冰冷的手指过她细腻如玉的温
掌心，将枣一一吃完了，好像尝到了人世间最
味的珍馐。
“怎么样？”于歌笛歪着问他。
“这枣很好，谢谢，”魏福忠不敢去看她的睛，又问：“你是于景涟大人家的千金吗？”
魏福忠这时才回忆起，自己曾远远地看过她一，只是那时他卑贱如尘，在最不起的角落，而她已是顺天府最耀的一颗明珠了。
“对，我叫于歌笛，我的名字来自家乡湖广的一片湖泊，那湖就叫‘歌笛湖’。”于歌笛搓搓手，又呼了一
气，“这儿可真冷啊，还是湖广的冬天和许多。”
目光又落到了他怀的一本书，那书满是褶皱，好像已经被他翻了很多遍。
“什么书让你这么宝贝？”于歌笛指了指他怀里。
魏福忠垂眸，“这不是什么好书，是教人怎么变坏的书。”
“哦？这世上的人大多钻研的是圣贤之，居然还有教人变坏的书？”
于歌笛越想越兴趣，魏福忠却将手
在
，死死地护住，不让她看到。
“姑娘这样的清白人家，还是别让这
脏书污了你的睛吧。”魏福忠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如同蚊蝇一般。
……
后来，于歌笛与万灵安定亲了，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就这样被绑在了一起，于歌笛很不开心，可是父亲却说，万灵安今后必定前途无量，让她宽心。谁知过了不久，父亲狱的消息就传了过来，那日也是一个雪天，为首抄家的那人便是魏福忠。
于歌笛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次与他见面，便是东厂来抄家的日。
那日的魏福忠早已不是可怜兮兮、跪在角落里的小太监了，他已经坐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被前呼后拥，好不气派。
他们的境地好像完全调转了过来——他是风光无限、位权重之人，而她沦落成了罪臣之女，好像一只蚂蚁，随随便便就能被踩死。
“我和母亲弟弟被押上囚车，魏福忠就那样远远地看着，我们被丢了东厂牢狱之，我被几个太监架着，丢到了魏福忠的面前。”
于歌笛将手指握拢，眉间似乎涌起了一丝惆怅，“我抬，质问他为什么，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父亲？可是接来他说的话，却让我终生难忘，他说，他以前一直觉得，我是天上的月光，可望不可即，太净太纯粹了，只有这样，这皎皎的月光才会掉来，落泥土之，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得到我……我骂他无耻，他告诉我，只要我肯低，就可以让狱卒偷偷将我放来……”
景暄和
一气，原来他们竟有这般的过往。
“然后呢？我问他，是不是从此以后就会成为他的禁
？在紫禁城的角落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仰他鼻息，再也没有自由？”于歌笛闭上了睛，“他突然死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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