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春恩 - 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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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

    大理寺刚刚提审过,不该这么快结果,谢鸣玉抬眸,透过发丝间隙看向前这个走牢房的影,神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玉桥?”

    来人披着厚厚的大氅,宽大的兜帽罩在,暗影将面容全遮掩,但谢鸣玉还是一了他。

    “是我。”崔玉桥拉,将手盒放置在牢房的矮桌上,动作从容,语气平和,“我来与殿说几句话。”

    “还有什么可说的。”谢鸣玉轻嗤,“现在朝所有的睛都盯着我,你该与我撇清系才对,钟如雪虽不堪用,护着你却还没什么问题。”

    “我今日来有两件事。”崔玉桥并未回应谢鸣玉的话,而是自顾自地将盒里的酒菜逐一摆上,“一是来谢殿未将我献与皇上,保我一命。”

    谢鸣玉不动声地抚过桌上已斟满酒的杯沿,轻嗤,“你不过是不够格罢了。”

    崔玉桥闻言垂眸,微笑,“我猜想殿并不是对我有什么偏,也不是对皇上还抱有什么父君臣之,只不过是心有疑虑,不愿事事都他们说的来,可殿,您恰恰错在了这里。”

    说着,崔玉桥倾向前,鼻息可闻地低声,“若我要弑君,定然只会告诉殿一人,那时候您就守在宁和,什么皇后,什么二皇都让他们措手不及。”

    谢鸣玉的形容虽狼狈,可腰背笔直,巍然不动,听他讲完不过是勾一笑,说,“崔玉桥,你谎话说得太多,连自己都信了吧,我已是这幅模样,你倒也不必再费这个心思哄我。”

    谢鸣玉抬眸看他,“你恨所有姓谢的,杀一个并不能解你心之恨,你所期望看到的,不过就是引得我们互相残杀罢了。”

    崔玉桥一怔,敛了神,缓缓坐了回去。

    谢鸣玉起酒杯,“你今日能诏狱不可能是钟如雪的关系,这酒是皇后赐的吧。”

    崔玉桥执壶的手微顿,没说话。

    “第二件事呢?”谢鸣玉抬眸看他,“把话说完我再喝。”

    “第二件事……”崔玉桥终于开,沉声,“等,我就要去见皇上。”

    酒晃过了杯沿,打了谢鸣玉弯起的指骨节,“钟如雪是怎么和我保证的!”

    “他?”崔玉桥讥诮地冷笑,“他所谓的方法就只会把我关起来,可偏偏在楚都,能压过他的人太多。”

    “你怎么找上的皇后?”

    “我这等份怎可能得见皇后,应该说是她找上了我。”崔玉桥,“很早,在你还犹豫着要不要将我送楚都的时候。”

    谢鸣玉沉默了少倾,用拇指轻轻挲着手上洒落的酒,“别去。”

    “什么?”

    “你以为你可以轻易杀了父皇吗,他当年如何以一个弃皇份击败了众多权势在握的兄弟,他曾只一人杀项王府,在三大将的合围杀死了我五皇叔。他是病了,他是被金丹透支了,可你知当他服用了金丹之后有多恐怖吗,他本不会给你机会!”

    谢鸣玉低颤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咙里行挤,“皇后更不会留你生路,你只要动手,必会死在宁和殿!”

    “殿是觉得我怕死吗?”崔玉桥轻抚了腰间的笛,而后抬手将兜帽重新罩在上,“酒已带到,我该走了。”

    “等等。”谢鸣玉猩红的透过发,映墙角熠熠的火光,“为我再奏一曲吧,就那首……归去兮。”

    诏狱最的笛声被一固若金汤的墙层层削弱,隐约回在诏狱的刑堂,佟昭正举起烙铁微顿了,洒几星火

    “听,有人在为你主送别呢。”他笑着,将烙铁重新扔回火塘,抬了抬手,“不必审了,杀。”

    ---

    雪夜里是彻骨之寒,谢暄裹了裹上萧九渊的氅衣,牙齿却止不住地上磕碰,仿佛仿佛已没了气。

    清雪的人转过了弯,火把立刻将这段笔直的官照得一隅通明,谢暄微微冷气,这些弯腰铲雪的竟然不是普通小兵,而是锦衣卫的小旗。

    他眉心蹙,心只不过是杂活儿,居然也都是锦衣卫亲自在,看来夏修贤真的已经和谢祎联手。

    哪怕明知他们不可能听到自己的呼声,谢暄还是忍不住屏息,这样冷冽的风里,手心里竟了汗。

    清雪十分疲累,这些小旗们分成三组替上前,一刻不敢停歇,不过眨的功夫便过了石桥,又等了少倾,远终于冒一团大的橙红的光,与无边无际的黑夜较量着,一向他们靠近。

    来了。

    谢暄的心脏倏然空了,他知傅行简在里面。

    萧九渊来时说,傅行简被谢祎挟持了回楚都的队伍里,被关押者,通常都在队伍尾端,最多会被波及,但绝不会伤及命。

    可即便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谢暄仍张到浑发颤,直到太一阵阵胀疼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咬牙关了多久。

    蹄踏踏,清过雪的官上,两队手持火把的缇骑率先转过弯来,后面才隐约可见禁军。

    他们早已商量妥当,若炸药未能顺利炸毁谢祎的銮驾,那便冲去,趁杀了他,无论如何不能放他回楚都。

    静夜之,缇骑和禁军整齐通过,十数盏冒着火光的灯笼左右微晃在銮驾四周,渐渐向石桥而来,车窗没有关,窗帘随风不断掀起,锦缎的布料在灯烛的照耀光溢彩。

    然而车距离石桥只剩数丈只余,队伍忽然停了脚步,车门被打开,灯火虽只堪堪照亮了一角,却能看得随着銮驾的陈余跪在车架上,里似乎是在吩咐着什么。

    谢暄心骤快,呼微促,若不是风声呼啸,河湍急,他恐怕已被锦衣卫察觉。

    似乎是有什么不满,车里的人竟探向外看了一,这一不仅是谢暄,就连边的苏赫鲁的气息都重了些许。

    “是谢祎。”苏赫鲁压抑的声音轻轻传,“稳了。”

    谢暄用手掌在心,企图让心不要这般躁动,可烈的不安随着余光里一微弱的火光一闪即逝,那是藏在桥的聂英卓手的火折。

    车门重新关上,陈余了车,与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司空兆说了两句话后,只见司空兆抬手向前一指,蹄踏踏,队伍继续向前,一切似乎都与计划的一样,谢祎的銮驾在顷刻之间就会到达布了火药的石桥只是,只是除了——

    那另一侧的车窗忽然伸一只手,轻轻将窗帘拨向后面,在了窗框上,里面的人也许在向外看,然而并没有探来。

    车銮上的灯笼随风摇摆,昏黄的灯火将那只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骨节一又一地照得分明。

    “不……”

    “什么不?”苏赫鲁莫名地看了边谢暄,只见他整个人仿佛被勾了魂一般向探去,“你小心,别掉去了。”

    如今只剩他二人,萧九渊已经带人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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