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静静漂浮在殿
的香气忽然被搅动，暗香扑鼻，谢鸣玉怔怔地抬起
来，瞳孔里烛火闪动，渐渐地，被一个
影所覆盖。
皇后走到他面前，掌心向上，五指微屈，谢鸣玉踯躅了
，将自己的手轻搭在她手上，被冰得一颤，然后缓缓站起。
“别怕，本
想告诉你的是，
似
不到的，本可以，本不但能得內监效忠，就连阁都可以让步。”
说着，她幽幽一叹，语气自冰冷
生
几分人气，听得谢鸣玉一阵恍惚，“本没有儿
继承大统，而你没有外戚撑腰，不过同忧相救罢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谢鸣玉泛红的耳尖，
角勾罕有的微笑，“你早一日杀了皇上，皇位就早一日是你的，有本在你必再忧心那些朝臣。”
“母后是说……用那个崔玉桥？”
“看，本就说你聪明。”皇后垂眸轻笑，“你想用奉
里的
人拖垮他的
，太慢了。本明白你怜惜崔家那孩是故人之，可他既然现在楚都，既然有复仇之心，那就是他的命，但未尝不是你的福。”
“儿臣……”谢鸣玉瞳孔微缩，“明白。”
谢暄抵达雍京已有五日。
在那孩说惊人之语后，整个虞县为之哗然，而他浑浑噩噩地被
上
车，途坎坷，用了整整两日才走到雍京。
这期间，傅行简倒是给他倒了个明白。
原来那孩并不是第一次醒来，实际上后面医治他的是萧九渊带来的那个医师。
第二次醒来时，孩就已然清醒，傅行简见他
齿清晰，心思伶俐，临时起意地尝试之后，发现竟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着聪明，还说知
是在帮助救他的那位哥哥，他一定能办好。
是好，乎意料的好。
谢暄不禁痛，难以想象现在的虞县已经将那些神乎其神的话传成了什么模样。
但令他意外是，自己却并不慌张，谢暄微微蹙眉，去细品此刻心境这微妙的不同。
从傅行简得知，原来他在虞县这些时日并不太平，只是没想到无妄会手阻止，便乐得让他留，并未揭穿。
“所以你一直都知无妄在虞县？”
“知归知，不过他是大数一数二的手，
什么我也探查不。”
谢暄瞠目，而后懊悔地移开目光，“都是我刻意隐瞒了王保一事，才致你受伤。”
“可他替你挡了两次袭击，挨这一刀甚是划算。”
傅行简趁机吻他，可谁知谢暄不为所动地推开，那严肃的神
让傅行简甚至有些讪讪，仿佛是自己在不知轻重。
“我觉得是谢祎。”仗着没人，谢暄大喇喇地将这名字说。
“为什么不是大皇？”傅行简的气息明显滞了滞，静默少倾问，“还有，三殿虽年幼，可最得皇上喜
，母家的势力也最
。”
“大楚一向最重血统，鸣玉从小就独居在里，那时候人们视伺候大皇为贬黜，人人避之不及，甚至背地里结伙欺负他，
仆尚且如此，更何况朝？”谢暄不禁叹，“这话说来虽伤人，却也是实，在大楚是没有哪个朝臣肯将家前程托付在他上的。”
“当年皇上被困鸣燕山时，世人是不是也这样想？”
谢暄微怔，“皇上当初虽困顿，但母家是大族，母亲也是妃位，与鸣玉的境遇是大不同的。”
这场
谈并没有结果，似乎谁都有谁的理，谢暄反复琢磨了数次亦无果，喟叹将悬起半天的笔重新
饱了墨
，继续落笔书写。
傅行简拒绝山营救瑛，自然是和夏修贤撕破了脸，在虞县他们连续数日都住在室外，四
漏风之地岂能久待，这也是为何他们要赶到雍京，现在住了总督府，也总算得一时平静。
谢暄没闲着，他熟悉当虞县的粮钱的各项账目，于是主动揽了这差事，分担些力所能及之事。
只是如此一来，他堂堂潞王倒真像是傅行简手的录书，待回必得多找他要些银钱，以补自己先前捐去的那些亏空……
思绪被账目上的数目打断，谢暄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反复对比，心讶异。
虞县虽受灾最重却基本得以保全，尚能自给自足，但周边却颇为严重，粮仓倒塌又淋了雨，不几日便发霉，更不用说现在日益寒冷，衣服被褥更是急之急。
就连雍京也坍塌了一些房屋，总督府也是日夜敲打，慌忙加固。
此次受灾地域皆属永宁府，赈灾的粮
资必然是先过雍京再分
至知州、知府，层层发。但现在粮不过刚到雍京，数目就已经与受灾人数极不匹。
谢暄沉
少倾，与前世记忆对照，虽模糊却能一一对应，这样去暴动之
恐怕已是迫在眉睫。
谢暄现在议事厅门前时，坐在主位的杜锡缙意识站起，其余诸官慌忙跟着起，却没想到来的是一名着布衣的年轻人。
只见他怀抱账本冲厅行礼，诸人不明所以，
看着杜锡缙还礼，也莫名其妙地跟着还了礼，而后瞧他走到坐在最边缘的傅行简后，俯耳语了几句。
他们还当是什么人，原来只是虞县知县的一名属官，但看打扮属官都算不上，总督大人的态度未免奇怪，莫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了心神，一时不查？
谢暄的心思全在账目上，压
就没觉他人目光异样，低声，“这也差太多了，哪里够赈灾。”
“别看这短短几天，从上到已不知被剥了多少层，只能待
堂大人上奏。”傅行简轻声回他。
“那这一来一回又得多少时日，灾民挨饿受冻，伤者病者不计其数，岂能等得了？”谢暄将方才抄录的账目递给他看，忍不住提醒，“这样去要事。”
两人嘀嘀咕咕不免招人侧目，众人以为杜锡缙要呵斥，却没想到他仿佛没看见一般代了几句，就叫人散了，独留了傅行简。
待最后一人去，杜锡缙仿佛脚底生了刺般从主位上来，恭恭敬敬地向谢暄行了大礼告罪，让他坐到主位上去，谢暄倒是笑着摆手，坐在了傅行简上首的位置上，
“现何必在意这些虚礼，杜大人也请坐。”说着他笑意渐敛，将账本递给他，“我方才已细算过，粮与药材和灾民数目极不匹，亏空甚大，就算是虞县那边暂且可以放放，也远远不够。”
杜锡缙眸
讶然，虽不敢逾矩直视谢暄，但仍忍不住抬了两次，显然惊诧不止是因为账目一事。
但好歹是朝廷大员，抬手间已稳住心神，目光凝在账目上愁眉
锁却并不意外，“臣其实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胆这样大。”
说着，杜锡缙起，“臣现在就上疏奏报。”
当然不止赈灾粮这一件事，傅行简提前筹谋救一县百姓，这功肯定是要表，只是……
杜锡缙笔一顿，将原本已经写了大半的奏疏撕了，重新落笔。
如今在虞县沸沸扬扬的传言，杜锡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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