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春恩 -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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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里的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攒动,大约整个县里能走得动的,全都来赏灯游玩。

    首饰铺掌柜的打老远就瞧见了两个人。

    一个着布衣薄袄,幅巾,虽略显苍白,有些许病容,但肤却跟磨年糕似的瓷白皙,跟在披绸缎袍,束网巾发冠的俊俏男人旁,像是个仆。

    却又极不像。

    掌柜搓着手,细细琢磨,这二人无论模样仪态,都与旁人格格不,举手投足间自带着一贵气。

    尤其是那小一路走过来,就只仰着张望,路也不看,人也不,分明是这位看起来份贵重的公一路挡着,护着。

    应该是从雍京来游玩的,年少些的这个怎么看都不是仆,该不会是哪家的小少爷怕了富,刻意打扮的。

    看二人渐近,掌柜从店里来,专冲着谢暄招揽

    “公来瞧瞧咱家的灯。”说着,他抬手拉了拉挂在房檐那盏兔灯,原来这灯坠着,一旦拉动,兔捧着药槌的爪就会随着上上,仿佛正在捣药一般。

    谢暄循声望去,睛亮了亮,转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拉绳,也学着拉了两

    “这个好有趣。”他转,真心实意地夸赞,“老板,你的手是真真儿的巧。”

    “公若觉得小的手巧,不妨店里来看看,小的家传三代都是打首饰的,想要什么,应有尽有。”

    谢暄闻言,目光自然地朝柜台上扫过去,近些木制的发簪,偶有镶嵌些银箔,或是不值钱的玛瑙珠,再往里是一排铜制饰,目极之最贵重的,也就是些银罢了。

    这些东西又怎能得了他的,谢暄淡淡瞥开,又去拉动兔的手臂,反而眸殷殷地问

    “掌柜的,这个卖吗?”

    “这……这个不卖的。”掌柜的微怔了,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慌忙店从柜台只匣,“好东西小的没敢摆在台面上,公要不然瞧瞧这个?”

    听到他说不卖,谢暄立刻失了兴致,更无意看这间小店里还能有什么好东西,他自然地拉起傅行简,“走吧。”

    “不要了?”傅行简抬瞧了瞧灯,“想要就买来。”

    “咱们要是买走了,后面来的人不就看不到这么有趣的灯了。”谢暄边说边向外走着,“你不是说祭月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公……!”

    掌柜着急的声音留不谢暄的步,可那匣里一晃而过的青绿件儿却让他一顿,咦了一声转回来,重新走店里。

    傅行简也转,看清了是什么,也掠过一丝微讶,停了脚步。

    谢暄取了匣件儿,这是块青玉的玉佩,上雕琢的是几株随风轻摆的翠竹,颜形状乍一看与他生辰收到的那块十分相似。

    只是这块玉质不如他那块温清透,但在这里也算是不错。

    “你……是不是也有一块?”傅行简接过来细细瞧着,“很喜?”

    “嗯。”谢暄神随着玉佩转,“喜,却不知是谁送的,那条石绿的穗极为合适,我几乎日日着,后来那日在东厂……”

    他忽然反应过来,蓦地一顿,“来的这样匆忙,落在了家里。”

    那日傅行简濒临昏迷,却始终握着他这枚玉佩,叮嘱别再丢了。

    他当时惊讶,欣喜,还想着傅行简是记得这条穗的,记得他们的初遇。

    谢暄拿回来,将又沉又凉的玉佩放在手掂量,凑近了烛火观详,

    “多少钱?”

    掌柜看他喜一副忍痛割的神,“小的看您是真喜,就给您让个价。”

    谢暄扭过,看着掌柜的嘴一张一合,

    “只要一两银。”

    一两银

    谢暄摸了摸钱袋问,“一两银是多少铜钱?”

    “一贯。”掌柜伸手指,“一千枚。”

    谢暄蓦地瞪大了双,慌慌张张地将玉佩放回匣里,退了两步,

    “一千!你抢钱?!”

    “您这话怎么说的,这东西一两银已是小的忍痛价,再说一两银就是一贯钱,谁不知。”

    谢暄就不知

    他今晚门前在接着傅行简给的这一袋铜钱时还惊喜万分,以为是好大一笔钱,可谁知连个劣等的玉佩都买不起。

    “不要了。”转念间谢暄已打定了主意,抓住傅行简准备摸向钱袋的手就向店外拉去,“快走。”

    “想要就买。”

    傅行简拂他的手转,似乎是比他更想买。

    谢暄却再次抓他的手臂阻止傅行简店,另只手伸来摊平,抬,“我不要了,你若真这么想钱,那就把这一两银给我。”

    谢暄想起今天早上,当他醒来时傅行简已经不知走了多时,那一侧的被褥都凉透了。

    他定定神,不用一睁就看见他,反而生几分庆幸。

    来喜虽说伺候的糙,但洗漱的温温的,衣服也都净清

    谢暄闲来无事,就细细问了来喜什么需要用到钱,然后愕然发现,就算是喝也得钱,除非自己自己上山砍柴。

    得了五枚赏钱,来喜说得极为卖力,“就算是上山砍柴,哪些木材好烧,哪些烟大,什么样的能用什么样的不能,那可都是有讲究的。”

    这么一听,谢暄不由地心疼随手就赏去的这五枚铜钱,心里却也渐渐有了主意。

    昨晚傅行简突然发疯,谢暄越想越觉得他心机沉,把自己当傻哄,心不免忿然。

    他一定是觉得自己还与从前一样,对他又是药又是酒,满门心思都放在了床榻之上,还以为牺牲相就能让自己死心塌。

    但当时在良木县危难之时,傅行简也不知刺客究竟要杀的是谁,却义无反顾地将他藏匿,差死在无妄刀,他谢暄自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

    这护符当便当了,却也不能白当,还要趁着他现在需要自己,得从傅行简上捞一笔,至于捞钱去什么,虽还未想好,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想买什么与我说便是了?”

    谢暄回过神,继续摊着手,“你给不给。”

    傅行简没再说话,手却伸向了钱袋

    二人背影渐渐远去,掌柜暗自己看走了,这小公竟是个铁公,却不知他边那位冠上缀的宝石就能买他半间铺了。

    他摇叹气地正要合上匣,忽然间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挡上,惊得掌柜啊了一声,抬起来。

    掌柜微微一震,前竟是一名着大楚服饰,却目的大男

    外族人。他心暗忖,却也忙堆上笑脸

    “客官有什么瞧上的?”

    “这个,我要了。”男的楚话音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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