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春恩 -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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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你怀里藏着的那个来。”

    “傅意你审犯人呢是不是!”

    “你擅闯命案重地,偷走现场证,是何居心。”傅行简目,但显然不想惊动外面,仍压低着嗓音,“来。”

    “其实……其实我不是故意拿来的。”谢暄一心虚就红了耳朵,“我听闻江揽月死了……”

    “江由。”傅行简冷冷地打断。

    “江……江由死了,惟恐他牵连到我,这才想把金簪拿回,谁知他的木簪和我的簪放在一起。”谢暄在怀里艰难地掏啊掏,极不愿地拿一只黄杨木嵌银的簪,工艺有些糙,“我当时张得要命,一把抓去谁知就抓了两个,然后你就回了。”

    傅行简并没有上接过簪神忽然变得意味,即使在如此昏暗的车之,谢暄仍觉到了烈的审视之意,

    “我真不是故意的,但你能不能别还回去了。”他攥着木簪意图放回怀里,“反正还没查到这件东西,若是还回去岂不暴了我偷拿证。”

    别说人不是在潞王府死的,就是真死在了他手上,以谢暄的份也不会拿他怎样,谢暄知此举异常,面对傅行简伸过来的手掌不敢再护,反倒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将簪放在他手

    “这只木簪料不好,样鄙,不是什么值钱的件,想必也不重要,你说对不对?”

    谢暄絮絮叨叨的,试图说服傅行简,可他显然不为所动,那枚金簪他连看都没看一就收袖袋,而这木簪,他却细细地从挲到尾,而后将车窗帘掀起一角,漏来一天光。

    谢暄心猛然一,话说到一半忘了接着说去,就这么半张着嘴,连呼都一并滞住。

    细细检查木簪的傅行简忽然顿了顿,抬眸看向犹如被人定住的谢暄,住簪两端向一弯,看起来厚重的木簪竟被他齐刷刷折成了两段!

    谢暄周一麻,悬着的心终于还是咚地一声掉渊。

    这样陋的一个机关,果然逃不过他的睛。见大势已去,谢暄颓然地把脑袋靠在车上,睁睁地看傅行简从簪里倒一个泛着淡黄的纸卷。

    “啊……这里居然还有东西?”谢暄微顿,然后表现了应有的惊讶,试图抢夺过来,“给我看看!”

    扑上去的被一只手轻易,傅行简微蹙着眉心,单手展开,低声

    “兰时。”

    这不是在叫他,而是纸卷上最先显的两个字。

    “雨洗松岚烟波渡,风举柳隐东山。”

    日光自不断掀起的窗帘角里漏来,透得傅行简手里的纸张一明一暗,上面的字隐约可见。

    “这怎么会有我的表字?”谢暄,无辜地看向傅行简,再次伸手,“给我看看。”

    蓦地,傅行简掀起,目光从纸上移开,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谢暄来不及闪躲的眸,犹如被钉钉死,谢暄徒劳地挪了挪,将背后死死贴在车上,嘴里嘟囔着,

    “不给就不给,凶什么凶。”

    “这封信的抬为何是你的字。”

    “我怎么知!”谢暄目光游移,语气却,“说不定,说不定是江揽……”

    傅行简的底闪过一丝冷意,谢暄梗着脖,“江由给我的诗!”

    “你明年才及冠,兰时一字虽是徐阁老早早拟好的,知的人却有限,江由如何得知?”傅行简淡淡地重复,听不什么绪,“还有,他不识字。”

    耳边呼呼,一阵寒风不地掀起车窗帘刮来,直接就钻了谢暄的脖,汗涔涔的后背冻得一激灵,倏然一麻,他清醒了。

    果然说多错多,谢暄咬了咬酸的牙,迅速撤回了与他对视的目光,低不语。

    车昏暗,谢暄避开傅行简投而来的目光,弯腰去整理氅衣的摆,显得很忙,脑里各横冲直撞,却没撞个能用的主意。

    他从未想过傅行简这样容易就能看木簪的机关所在,也就从未考虑过如果被发现了该如何解释。

    摆直溜溜地盖着鞋尖,再整去就了,谢暄讪讪地直起来,慎之又慎地去睨傅行简,他决定换个方式,了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全天又不会只有我一人叫兰时,再说也许是江由找人代写的呢,你要是觉得嫌恶就撕了去。”

    撕了它,快撕了它!

    谢暄心里叫嚣着,却只能睁睁地,一声不吭地看着这张薄脆的纸在傅行简的指与拇指被轻轻捻卷,放回了木簪

    “你……!”谢暄诧异地看着傅行简将簪收回袖袋,“你收回去嘛?”

    傅行简淡淡瞥他一,“此乃案发地要,要于大理寺查验。”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

    语气一急一缓,谢暄显然败阵来,他最清楚傅行简烦什么,反客为主故意贴上去,耍赖,“就是不行,这是我好不容易拿来的,还给我!”

    说着,就要伸手去掏——

    “殿,到王府了。”

    车在这一刻倏然停了,谢暄愣神之际被傅行简推开,再回过神就看到红的官服摆一闪而过,映在了轿一瞬的红光。

    他刚才不是还在办案吗?谢暄怔怔地想,到底怎么就跟他回来了,那簪也不送大理寺了?

    “殿?”青柏有些担心地查看,却瞧见他家殿神乌亮地绽了一抹笑。

    今天不送是吧,谢暄揩了揩手心的薄汗,心里咚咚直,那晚上就去偷,哦不,拿来。

    白日里分明已有早的迹象,夜里却又来,呼寒冽,大约附近有什么地方在雨。

    怕穿厚重了不灵活,谢暄仅在亵衣外披了件墨蓝的薄衫,冻得直

    院里有风刮过,不过是些微的动静,却还是将谢暄吓了一,四周瞧瞧,只觉得平日里那些草树木都好似活了,各个都睛盯着他,就连轻的薄衫都仿佛满了白刺,每动一就扎得他心慌。

    许是老天帮他,一向颇为谨慎的傅行简今晚竟忘了锁外间的门,谢暄猫着腰从门里挤去,灰蒙蒙的暗光一明一暗,他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右边悬挂在衣架上的官服,不敢耽搁,心怦怦着将衣袖整个抓起手之皆是柔平整,显然没在里面,谢暄撒手让它垂,又顺着衣杆去摸另一条袖

    手上不敢停,心里却是阵阵委屈。

    想他堂堂潞王,天潢贵胄,如今却为了活命去摸狗的事。谢暄委屈,却又无人可诉,而里间那位原本应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却在是新婚之夜后就搬了主屋,最后又……

    袖已摸到最后一寸,谢暄怔了怔,竟也没有。

    这间屋谢暄虽不住,却极熟,以前他常常趁着傅行简在大理寺的时候溜去午憩,每次起来的时候他还会把床整理得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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