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方 - 第348节

    “外面什么事了吗？”

    他的声音客疏离，却因越来越快的心而有些发。

    但女站得很远，受不到他上的温度，迟疑了片刻才从上取一只小瓶。

    “我采了些药草、现调了些伤药，虽糙了些，但至少可以缓解一二。”

    邱陵没说话，只静静望着她。

    杖刑罚的痕迹在他肩背上替，边缘又是一片猩红的烧伤。秦九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但为医者的本能令她放心不。那些杖留的伤应当并无大碍，只是肩背上的烧伤有些棘手，那里是独自清创涂药最困难的地方，先前又在那淤泥脏污泡过，必须尽快理才行……

    手指不由得收，但她终究只是将药放在了桌上，随后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轻声开。

    “就算我将玉佩还给督护，咱俩之前的约定也还作数的。”

    她说起“咱俩”时，他的心便不受控制地雀跃起来，但他想到那关于友人和故人的约定，他的心便又归为一片死寂。

    “还有别的事吗？”

    他盯着她、等着她、盼着她，只见她犹豫片刻、终于关切。

    “督护有心事。”

    她果然察觉了。

    即使他面上没有一丝一毫，即使人人都在为各自的事烦忧，即使边明明有陪伴他时日更久的同门，却只有她一人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

    安静许久，邱陵垂视线，然后随手拉过一旁披风盖在肩上、遮住了那有些骇人的伤。

    “师只是气恼，但金石司不会轻易罢休。方才虽然算是勉过关，但之后肯定还要追究……”

    “你知我问的不是这些。”她很执着，对他的回避视而不见，“那些官场上的事不至于让你心绪不宁，你明明另有忧虑。可是在山庄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是狄墨究竟同你说了什么？否则为何……”

    否则为何对方明明已经决心玉石俱焚，最后又那般轻易就把东西了来？那样一个连生死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当真会愿在自裁前成全旁人吗？

    这些疑问她并没有问。但对于前的人来说，她并不需要问全。

    片刻过后，邱陵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你在怀疑我吗？”

    这“兴师问罪”的形有些似曾相识，当初她为自己的阿翁只来府院寻他的时候也曾现过。只是上次他厉荏，而这一回，他的声音疲惫之余甚至有些许受伤。

    他尽力掩饰、生怕对方听什么，她只上前半步、用诚恳的神看向他。

    “我来找督护，恰恰是因为我相信督护。我相信就算督护有所隐瞒，也定有自己的原因和苦衷。只是有些事本就不该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就算你将一切揽在上、将自己压得不过气，旁人也不会对你心存激，到来耗尽心血的还是自己。我不想督护因此越陷越，你边还有许多人……”她说到最后，许是自觉有些失态，只得生生截住话，声音也变得低落，“我没有一官半职，今日问你这些，只是以朋友份。若确实是我多想，亦或你思熟虑过后仍觉得这样比较稳妥，那便不用在意我方才说的话

    ……我去叫陆参将来为你涂药。”

    她说罢，低着告退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再抬望向他。

    其实只要她抬一抬、看一看他脸上的表，有些事便再也无法粉饰太平，他们之前所定的“故友之约”便要被当场撕毁。

    他边确实有许多人。但这世上最懂他的人就在面前，他却不能走上前抱住她、向她诉说自己心的痛苦。因为她已将那颗聆听抚的心留给了旁人。

    “狄墨放火烧毁西祭塔前，曾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就在她要跨帐前一刻，他终于低声开，“他告诉我，他一直派人盯着丁渺。赏剑大会结束的时候，丁渺在九皋附近一共排布了八艘船。”

    秦九叶停住了，只了瞬间便明白了其义，猛地转过来。

    “可是当初陆参将他们不是只拦了七艘……”

    “不错。所以我们遗漏了一艘，而这艘船现很可能已经在九皋城某了。”

    手脚顷刻间变得冰凉，她再开时只觉得角发麻。

    “有没有、有没有可能是狄墨故意说这来骗你的？为的是扰你的布排，亦或者想要利用你去对付丁渺？毕竟丁渺对他来说也是叛徒……”

    “先前我心也是这般怀疑的，但我看到左鹚留的书信后便不这么想了。”

    为天第一庄庄主、曾经的黑月别将，对方有无数方法可以将这个信息以更巧妙、不引人怀疑的方式告诉他，最终却选择了最简单直接、不留余地的方式。那或许是因为不到最后一刻，狄墨仍无法看清自己的心。

    秦九叶陷沉默，邱陵看懂了她的沉默，再开时便断绝了一切侥幸幻想。

    “我方才收到林放的传信，信上的容也表明，狄墨应当没有说谎。”

    林放急传信，只可能是九皋城了事。

    先前的噩梦无法控制地从脑海钻来，可怕的幻想伸手抓心脏，秦九叶调整了一番呼，迫自己镇定来。

    “赏剑大会已过去三月有余，在这期间城并未传什么可怕的事，这说明丁渺或许还没有开始最终的行动，我们还有挽回的机会。”

    邱陵，却没有说话，只定定望着她。

    秦九叶读懂了那个神，回想方才对方再三犹豫才将实说，不由得喃喃。

    “督护不想我回去？”

    邱陵垂去。这是他们相识以来，他第一次不敢看她的睛。

    “你已经完成了任务，秘方之谜已经解开，接来的事就给旁人去吧。”

    四周空气安静片刻，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他本不该告诉她这一切的。可就在他本已决定将这一切全瞒的时候，她却对他说，愿意相信他。他不敢玷污那份信任。就算脏自己，他也想要守住他们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皎洁。

    他收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我们不是说好要朋友的吗？我不想你日后想起这件事，心会因为我的隐瞒而生芥。”

    若她为此与他争执，似乎反而要成了她的不对。他自诩坦，可每每到了她面前，就会不由自主变得自私卑劣。聪如她，不会想不到这一层。他等她质问他、嘲笑他、唾骂他也好，但她只轻轻叹了气问。

    “若我一定要回去，督护可会拦我？”

    女面上有些烦恼，却没有丝毫对他的埋怨。但这反而刺痛了他。

    “为何独独将这个难题抛给我？为何不去问他？为何不去问他是否会……”

    “因为我知他不会阻止我。”秦九叶轻轻开，语气却定非常，“不论我要去何、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