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后(作者:听海观澜) -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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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仍在纷纷扬扬落,早先扫路上此时又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人走过,便留两行整齐的脚印。

    明棠忽然起了玩心,特意落后一步,每一步都恰恰踩在裴钺踩的脚印。初时还觉得迈步稍有些吃力,片刻却察觉脚印与脚印的间隔越来越小,显然是裴钺特意迈小了步。明棠不由一笑,将手炉递给闻荷,小跑几步。

    裴钺听到脚步声加快时就有了心理准备,在觉到明棠靠近时带起的微风时合地微蹲

    明棠一次受到这视角,不免新奇,从后绕过裴钺脖颈,双手垂在裴钺前,探看着前方不断延伸的路。

    裴钺接住明棠后就恢复了原本的速度,从折柳手接过灯笼,一手提着灯笼,片刻间就将其他人甩在后。夜寂静,偶尔从远传来渺茫的响声,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们二人,有雪落在裴钺发上,明棠偶尔轻轻气,在扩散的烛光一片茫茫的白雾,而后又消散。

    两人都是一言不发,明棠贴在裴钺后颈,觉得心里也变得很宁静。

    再路也有尽,远远瞧见墙边探的诚毅堂飞的一角,明棠忽而:“若你有一日要外,务必放心家,顾好自己。有我和母亲在,家里会一切都好的。”

    裴钺停顿片刻,受着颈间分明更重些了的力,郑重:“我会的。”

    随后一夜无话,稍作休息后便起,一家人装扮过后前往朝拜。

    皇城路早被清扫得净净,车碾在青石板上辚辚作响,空气弥漫着雪后凛冽的寒气,嗅一仿佛能从鼻尖冻到人心里去。

    及至到了宴的殿,寒意瞬时被驱散,的梅香扑面而来。

    这一年一度的重要场合,自定规格后,除非有大变动,抑或是家官职发生变化,导致座次有变,几乎每一年都与往常毫无分别。

    明棠被引到位时,就发觉这还是她去岁坐过的位置,连悄悄观察几位王妃的角度都仿佛还是熟悉的。

    只是一年过去,这些人的神与态度也与去岁有了分别。晋王妃不见去年那浑然天成的自信,楚王妃也没了去岁怀有时被皇后倍加关注的红光满面,一时之间倒还是显得势均力敌,分不。倒是燕王妃,许是因为难得将小郡主带了来,皇后难免多关心几句而显得活跃了许多。

    好容易走完了程,不用再去思量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明棠与裴夫人相携门,却只见定国公一人在此,裴夫人心,也顾不得对这个人有多厌烦:“阿钺怎么不见?”

    定国公显然心有怒气未发,看了裴夫人一一句:“你养的好儿本事了,被陛来说话。”说完,转便走。

    他到现在还记得方才宴毕,汪伸将裴钺从自己后请走,与其他几位公卿大臣一被陛召见时,周围那些人隐隐投来的目光。

    尤其是同为国公,靖国公、虞国公,甚至荣国公都在召见的范围,偏偏到了他这里,陛要带上他的意思都没有,而是唤走了裴钺。

    这不是明摆着的看不上他么?

    就算早知自己不如林氏生的裴钧裴钺两兄弟得陛心,定国公也从未想过会在新年的一天,在众多朝臣面前被赤的将这件事揭开。

    心恼火,加之本就关系疏远,定国公自然没心思告知裴夫人与明棠婆媳两个更多信息,心冷冷:还让我叮嘱她们不要担忧?为母、为妻,忧心丈夫和儿不是应当的吗,且慢慢胡思想着吧。

    裴夫人果然面有忧,与明棠对视一,见她面也不对,并不多话,上了车,了皇城,方才问她:“你可有什么绪?”

    明棠:“怕是真如母亲前些日和阿钺猜测的那样,要有战事了。方才我留意看了,靖国公和虞国公两位夫人上车前都是先与人说了几句话,怕是两位国公也被留来了。”

    裴夫人原也隐隐担忧是这个,不过是随一问,并不指望明棠说什么,听了她的话颇有些赞许:“没想到你还能留意到这个,果然细致。”

    兵来将挡,来土掩,猜测已落实了七八分,裴夫人便不再多心,左右这事最终还是要看陛和阿钺的意思。若他真要京,裴夫人相信以裴钺所学定然足以面对任何的困难,若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些年的持?

    思索,双手却是不自觉握在一起,指尖都有些发白。

    终于到了家,明棠与裴夫人作别,回到诚毅堂,换了家常的衣服,歪在迎枕上,脑却全是对此时形的猜测。

    思绪烦,又毕竟一趟,想着想着,不由发沉,脑也有些滞涩,朦朦胧胧的似是睡着了,又似是还清醒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帘落一声轻响,随后是熟悉的脚步声,明棠霎时惊醒,见是裴钺回来,立时坐起,就要起,却被裴钺伸手住。

    他已去了外面的大衣裳,兴许是在正堂站了一会儿方才室,上毫无刚从外面回来的寒气,将明棠搂在怀,向后靠在枕上,手指不自觉绕上了明棠一缕散的发丝把玩。

    明棠等了他片刻,却不见他说话,立时坐正,凝眸看他:“可是与你昨天急匆匆去了前院的事有关?”

    裴钺:“幼娘不是昨夜就猜到了吗?”

    他昨夜属实被惊到了一瞬,没想到明棠竟这样锐又能联想,一就猜了是西边来的消息,待知了明棠的态度,原本的愧疚也化作了定。

    也是因为提前一天得了消息,又知了明棠的态度,他今日被陛召见议事时,才能从容镇定,而不至于因担忧家态度而举棋不定。

    明棠眸光一颤,裴钺已是开始细细解释:“北边草原上遭了雪灾,鞑靼三王便率兵叩边,接连劫掠了七八个村庄,又要攻甘宁城。彼时荣国公世正在甘宁城,因嫌城小兵少,畏惧鞑靼兵力,竟趁鞑靼人叫阵时偷偷带着亲兵从另一侧城门逃了。逃跑时还了一箭,正在安城养伤。”

    提起这些细节,裴钺显然相当不满,继续:“他兴许也知丢人,极力瞒着消息,想拖到年后再让京消息,谁知瞒消息这事也是成事不足,恰恰好拖到了大年初一,让陛得了消息。”

    明棠也有些沉默了:成事不足这个形容,用到这里还真是贴切又讽刺。

    荣国公世, 明棠并未见过,一向也是只闻其名,并不知他本人是个什么样的模样

    上一次听闻此人, 还是她初初嫁裴家, 与裴夫人一前往敬贺皇后千秋节时。

    彼时诸命妇朝拜,大礼过后, 皇后在凤仪召见诸命妇, 因荣国公世得胜, 德妃还想在命妇朝见皇后时前来炫耀, 不过被皇后三言两语挡了回去。

    明棠当时还在心底悄悄惊叹了一番皇后的底气十足与不留面, 刻意识到这位能稳坐数十年的皇后果真是名不虚传。

    当今皇帝向来注重边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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