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旧梦 -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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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片刻,白泽抬掌盖在夜泽颅,送一抹本源灵力,抚平对方躁动灵后随即封印其神识。

    夜泽睫轻颤,阖眸栽向一旁。

    三青接住了他,胡去那张脸上的泪痕草渍,皱眉:“能睡多久?”

    白泽:“一两百年总是要的。”

    “唉,”三青叹气,将夜泽扛在肩上,“凡人成仙非得渡劫吗?好麻烦啊……他不会醒来还要闹着山找那个谁吧?”

    白泽默了片刻,起:“我去善后。”

    …………

    又是一年秋夜。

    顺安城闹非凡,摊贩正卖力吆喝,往来匆匆,有一过路人驻足。

    对方看着已过而立,穿一袭青绿衫,模样生得极俊,通气派温谦和,像个读书人。

    “先生想买什么味的月饼?”摊贩笑

    卫风垂眸扫过:“可有冰糖果仁馅的?”

    摊贩有,问先生要几个?

    “两个便够了。”

    摊贩一边包一边唠家常:“先生是给屋里孩买的吧?”

    卫风温和一笑,摇:“家妻在外,随时归来,给他预备的。”

    付讫铜板,卫风提着月饼回到庄院里两株梅树依旧并肩,一株叶茂,一株繁。

    ……从十年前起,左边这株红梅一直堆锦簇,从未凋落。

    开了多久,夜泽就离开了多久。

    卫风闭了闭到灶房简单了些吃果腹,将琴抱至,望梅弦。

    ……去年今日此门,人面桃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去,桃依旧笑风。

    一曲终了,卫风看着簌簌飘零的梅有些神。

    他在满月之独坐许久,直到院外再也没有过路人,卫风终于抱着琴,一步一步回了卧房。

    掩上门,烛火摇曳片刻,悄然熄了。

    买来的两块月饼搁了几天,终是无法再放,卫风只好将它们吃掉。

    去年也是如此,还有前年,大前年……这样的景在夜泽离开的每一年都会上演。

    独居的日久了,有些不明就里的媒人来给他说亲,被他悉数推脱;七年前先皇驾崩,新帝登基后曾差人来传密旨,许诺只要卫风愿意侍驾,他许他太太傅之职。

    卫风也拒了,不仅拒了,还手书一封举荐信,一一列举朝堂诸位德才兼备的饱学之士,请吾皇另觅帝师。

    如今父母亡故,卫风孑然一,功名利禄已成浮云,再无封侯拜相之心,亦不惮开罪新君。

    他太了解新君气,果不其然再未受扰。

    斗转星移,竟就过了十年。

    还能等几个十年呢?卫风心想。

    他现已经三十有七了。

    上一次梦见夜泽还是前年,他看到夜泽在哭。梦境太过真切,卫风只觉得痛彻心扉,醒来发觉是自己哭枕帕。

    从那次以后,夜泽再未梦。

    卧房挂着的画像鲜艳如初,卫风看着画里的夜泽陷恍惚,有十年缘不过一场大梦的荒唐错觉。

    或许是老了。

    卫风自嘲一笑,将凋落满地的梅拾到一起,准备堆在菜园里沤

    闭的院门忽地开了,卫风转,看见一银白影。

    他怔了几息,前画面飞速倒,回到十年前夜泽被带走的那一天,沉寂苍老的心开始狂腔震得发疼。

    “……夜泽呢?”卫风颤声问

    十年过去,对方的容颜未见沧桑,神平和淡漠,语调亦不带丝毫波动。

    “夜泽不会回来了。”白泽,“你不必再等。”

    香消

    手一抖,如雨倾泻满地。

    卫风张了张嘴,发觉脑空无一,竟吐不半个字来。

    ……不回来了?

    碧天骤然昏暗,目之所及一片漆黑,卫风愣了许久,后知后觉地,斑驳光影这才缓缓浮现。

    “他是……”卫风脸上血尽失,哆嗦着想问,又不敢细问。

    白泽淡声:“夜泽成仙去了。”

    卫风痴痴地啊了一声,像是松了一气,随即意识到什么,又喃喃:“那他怎么不回来?”

    白泽不答,只抬起手,掌心凝化一枚薄雾缭绕的霜令牌。

    “你渡夜泽一场,十年前就已缘尽。他于你有亏,作为补偿,昆仑虚赠你三千年功德,册命簿,可保你往后九世回顺遂无恙。”白泽碎令牌,直到薄雾丝丝缕缕渗卫风,“从此以后,你们两不相欠。”

    卫风迟缓摸向心,有被破开膛的错觉。

    “你骗我……”卫风本能排斥对方的言之意,不愿相信夜泽会在成仙后抛弃自己,声音嘶哑地说着话,“他说过会回来的,他让我等——”

    “你等不到的。”

    白泽淡漠地打断他,神毫无动容。

    “仙凡有别,劝你不要执迷不悟。”

    心痛得愈发厉害,卫风抖如筛糠,本能去扶梅树,却抓了空,踉跄着跪倒在地。

    一阵腥甜,搐着张嘴,竟呕一滩血来。

    白泽看到这人陡然虚弱的命灯,微微一愣,拧眉冷声:“人生百年,过客万千,你何必为夜泽枉死?看开些罢,若你此世活不足八十九,必定错过一千三百年后文曲易主——”

    话音未落,晴空骤起惊雷,天警慑。

    白泽抿,转:“罢了,随你去吧。”

    卫风倒地的刹那便开始耳鸣不已,听不见任何声音,前昏黑一片,只模糊觉白芒掠过,他伸手去抓,什么都没有。

    “夜泽……”卫风张时呕血不止,满是痛楚绝望,“你说过要回来的、你说过的……为什么……”

    多年信仰一朝崩塌,相伴山盟海誓与别后凄风苦雨替涌上心,卫风心如刀绞,裂,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地搐,过去前只听到一声青稚惊呼。

    “——爹!”

    …………

    八月未过,桂香,唯独院被愁苦药气笼罩。

    林三嫂抚了抚斑白杂的鬓角,滤了药渣将药,颤巍巍端卧房,年仅十五的林小虎立刻起接过:“娘,我来。”

    他扶起床榻上气若游丝的男人,轻声:“爹?爹?快醒醒,药熬好了。”

    林三嫂看着那个短短几日就瘦脱了相的人,急得直抹泪:“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小虎,你那日看清那人是谁没有?”

    林小虎摇

    “大前年瘟疫,若不是你爹拿来两株灵芝,咱娘儿俩哪能熬到现在——”林三嫂想着越发心痛,捶顿足,“卫风老弟啊,你怎么这么傻,救命的东西就这么给来了……老天爷,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啊!”

    许是听到自己名讳,床榻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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