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女乐师 - 第40章

    瑾娘问：“尸从何而来？”

    赵答：“今日死咸一名叫倩兮的女，由她代你；至于渐离，另有死囚代替。”

    难怪胡亥当时打量倩兮许久，瑾娘还以为是胡亥看上倩兮了呢。原来胡亥是看倩兮和瑾娘形相当，打了这么一个主意。秦朝没有dna鉴定技术，都烧成焦炭了，谁还能认她来。

    想起枉死的倩兮，瑾娘的心里十分沉重。她觉得整件事说起来倒很简单，但赵肯定没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

    现在她骑虎难，想了想，对赵一拜：“您和十八公的大恩，妾结草衔环亦不忘。只是不知如何报答。”

    赵温和地对着瑾娘笑，令人不寒而栗的温和：“你记着十八公的恩就是了，在他需要你时，自然有你报答的机会。”

    说罢，赵转离开。瑾娘独自坐在火盆边上，任火焰熊熊，也觉不意来。为何她却觉整件事满是不对劲的气味。赵不可能这么好心，再说宋瑾不过是个小小乐师，被始皇幸过两次，连妃都算不上，毫无利用价值，赵又想要什么？

    不过，至少能逃去吧……带渐离逃去，她就有了改变历史的可能。

    天已经不早，夜渐，风过殿外光秃秃的树枝，带着啸音一般。瑾娘起，披了一件外袍，小心翼翼地有了去。

    今天晚上始皇不知幸六国的哪一个，不在咸，故并未召渐离去击筑。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灯火摇曳甚为恐怖。她沿着墙而行，努力一脚步声都不发。他们明天就有机会离开咸了，是不是谋且先不提，至少是和渐离一起的，她要先让渐离知此事。

    渐离在自己的居室击筑，听瑾娘走来的脚步声，有些讶异地抬。

    “是瑾娘？”他问。

    “你能听来是我？”瑾娘问，她脱外袍，走过去跪坐在渐离对面。

    “我认得你的脚步声。”渐离把脸撇向一边，“靖夫人，这么晚，你过来总不太好。”

    瑾娘也不生气，凑过去低声：“车府令赵大人说要帮我们逃去，逃咸。”

    渐离颇为惊诧地抬，那双蒙着翳的睛“看”向瑾娘：“可当真？我并没有听说此事。再者，我和赵大人非亲非故，他为何要助我们？只怕又不安好心。当时扶苏公被逐之事，我听闻也是赵所安排。”

    瑾娘的心沉了去。渐离如此一说，整件事越发弥漫着古怪的意味，赵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要真心帮助他们，把他们往死里坑倒是很有可能。她皱起眉，想了想斗剧通常会现的的节，低声：“无妨。我们在，陛的脚底，不被抓到把柄，谅他也不敢将我们怎样。”

    话音未落，渐离居所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稚却不失威严的声音自上炸响：“你们两人真是好不知羞耻，在又想行何事？”

    瑾娘回一瞧，见是胡亥板着一张脸站在门，后跟着十几名打着火把的侍卫。几乎是一瞬间，她便顿悟……这果真是谋，针对她和渐离的谋。或者说，是趁着她来的。

    赵先对瑾娘释诚意，瑾娘心有存疑，故来寻渐离商榷，胡亥便趁着这时候将两个人抓个正着。夜里孤男寡女共一室，十几个侍卫都看在里，何况两人是故识，说是没况，只是讨论音乐，谁会信？

    在理亏的况，瑾娘和渐离本声张不起来，只能任人宰割。

    瑾娘望向胡亥的睛，大费周折演这么一，他到底在图什么？胡亥见瑾娘看他，到底是小孩，本来作来的气焰矮了三分，甚至不敢与瑾娘对视，只把目光挪向一边。

    渐离不动声，双手却慢慢捧起他的筑，那张他了铅的筑。瑾娘伸手拦住渐离，随后缓缓起，与胡亥平视。她行了一个礼，言谈之间并无不自然的神：“殿，夜已，为何要盯着妾一举一动？”

    胡亥支吾，说不话来。

    一个人分开围在门的众多侍卫，大步星走上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

    “赵大人，”瑾娘开，“若要杀我，不过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她不过是逞之快，拖延时间而已。但是能拖多久，瑾娘也没有主意。她暗叹，未曾想着去害别人，只渐离而已，偏偏却被利用，落得如此地步，怕今晚是在劫难逃了。

    “胡言语。”赵冷冷，责备地瞥了胡亥一，又回过对众侍卫，“都愣着什么？还不快将这两人拿？”

    一声令，早有两名侍卫走过来，拧起了瑾娘的手臂，手腕连心，疼得瑾娘倒一冷气。胡亥见状，开让侍卫手脚放轻些，瞥见旁赵的脸，又悻悻闭了嘴。

    夜风冷得人发颤，瑾娘这才想起自己的外袍还丢在渐离的房。侍卫将她押到室外院去，本来该在其值夜的侍卫统统不见人影，却早有一辆车在那边侯着。瑾娘走到院，并没有见人将渐离押来。她心了悟，原来这场谋只是针对她一个人，本来同渐离无关，只是因为瑾娘太在意渐离，而被赵利用。

    侍卫将瑾娘抱到车上去，车厢里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她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听见车外面胡亥和赵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