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女乐师 - 第17章

    想不到这燕，也是个神经病院。

    瑾娘忧心渐离，也曾悄悄向姬荑打听过。姬荑，这陛不远千里请过来的乐师，多是先安顿在咸附近，休整几日，练练琴，才面圣的，哪有一过来就立刻送到里去。

    也就是说，渐离现在还没有见到秦始皇。但这不代表一刻，始皇不会召见他，也不代表一刻，渐离就会有杀之祸。

    瑾娘的心就像悬在半空一样，总也放不去。她又无事可，只得天天在阁楼上练琴。她摸筑弦时，就像碰着渐离的指尖；琴声响起，她仿佛在乐声看到渐离的笑容，好像也就没有那么想念他了。

    以往古静拼命作曲是为了赚钱吃饭，如今倒不愁吃穿，她才发现，音乐竟是这样的一东西。一栽去，她什么都可以得到，也什么都可以失去，丝弦一响，她可以忘怀过去，也不必担忧以后。她拨着筑上的弦，直拨到指尖被割伤血，也未曾停来过。

    偌大咸城，只有当她的筑声响起时，她才觉得，自己和渐离是在一起的。尽彼此不相见，心意却彼此想通。

    弦音寄。渐离，渐离，渐离……

    古静就是这样的，一旦投什么事，就整个人都扑了去，不猝死不罢休。燕里的女闲散惯了，看这新来了琴女昼夜不息地练琴，倒都有大惊小怪。

    她不是单纯为取悦谁而练琴。只是因为揣着最不测而卑微的信念……瑾娘除了一张筑一个埙之外什么都没有，她想要救渐离，也只有靠这两件乐了……

    如是过了四五天，瑾娘自哀也许今生今世都见不到渐离了。这日清早，她正用筑拨着《风居住的街》，却听得楼有车之声，最后停于燕之前。想是宣旨来的，多半和她没有关系。瑾娘也懒得楼，就停筑尺，静静在阁楼上等着。

    不多时，她忽然听得匆忙的脚步声，原来是女沐快步走上来，满面惊惶。

    瑾娘兀自奇怪，沐向来是恨不得到榻上去，为何今日这般慌张，跑得连木屐都掉了一只。

    沐见到瑾娘犹持着筑尺，上去便扯她衣袖。

    “瑾，你快些收拾，齐整一些。”沐上气不接气，话都快说不清楚了。瑾娘还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仍跪坐不动，沐索直接拖起她来。“真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陛宣燕乐府。里新来了个燕国乐师，说是叫冯襄。今天是他献艺，我们伴，三公九卿都会来！”

    瑾娘手的筑尺掉到了地上。……冯襄……她的手心里不知不觉已经全都是汗。思君致千里，她又能见到渐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姬荑是姓姬，名荑，排行第四，所以也叫季姬。

    同理瑾娘也可以叫仲宋或叔宋（据说男女分开排，但他家就三个娃，而且仲宋似乎没叔宋好听？）

    瑾娘的嫂叫孟姬也是因为姓姬，庶的大女儿为孟，跟孟姜女是一个原理（喂）

    ☆、金钥玉珂

    瑾娘手里抱着筑，挤在咸派过来的车上。燕乐府里三十七人，挤满了三辆车，届时齐奏起来想必也是十分壮观的。然而当瑾娘觑见车许多女满都是冷汗，神惊惶，甚至抱在一起小声哭泣。起初她还想，不就是被召，至于这么激动么？后来她才了悟，原来这三十多人，不乏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

    女沐与瑾娘同乘。沐倒是看得开，倚着车闭目养神。或有小女低泣问她：“沐，我们只会歌舞，不会鼓琴。当如何？”

    沐连睛都不睁，懒洋洋答：“欺君乃重罪，我们一个都别想活。剖腹挖心坑杀而已，死了倒还净，谁让你们平时偷懒，不好好练琴。”

    那几个小女被她一骇，越发惊恐，哭都哭不来。瑾娘在心里默默给公孙沐比了个指。

    车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在一阙前停。瑾娘听到车外有人说：“冀阙已至。”

    冀阙是咸正殿之外的门阙，檐近十米之，阙前是条大，两侧每隔数步有一侍卫，兼立黑旗帜。其其景与电视剧所见差不多，当人其，更有一压迫之。

    荆轲曾经也镇定自若地走过这条路。想必渐离也走过，不知他踏过这里的土地时，又是怎样的心。

    瑾娘方车，还来不及慨几句，早被宦官拉过去，检查了她的筑和埙，又在她上摸一气。

    “姑娘见谅，”那宦官低声，“这是为防有人挟兵。”

    三十来名燕女站成一排，被宦官引着走去。

    至冀阙之前，女脱鞋殿，又被引至角落的殿后跪坐，乐放在一旁。众人皆低静候，瑾娘也只得以睛的余光四瞟。大殿空空，除了宦官侍卫，不见他人。

    不多时，众公及百官。瑾娘低，只见一双双臭脚丫从面前走过。女纷纷俯行礼，可能是因为始皇未至，众人气氛稍为轻松。她听见有人在议论。

    “不知这乐师是多大的来？”

    “名声都传到陛耳去了，定然不凡。”

    “二位说得没错，到时候或许更有趣事发生。”第三人的语气怪气，满满都是恶意。竟然是尹厂。

    瑾娘不由自主攥了拳，却不敢抬，也不敢动。忽然听到殿外有人呼：“见过陛。大秦之数，万世恒昌！”顿时殿所有人纷纷起，再度叩拜倒，“陛”之呼声震得梁上的灰尘都要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