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an世枭雌 -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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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好一会儿,妊婋才明白这田庄和康员外的事。

    涿州城外田土不算多,大分是官产,还有一分是祖上家业传来的老庄,只有极少数地主是近几十年里白手起家攒来的。

    这田庄的庄主康员外,便是涿州城外最大的白地主,发家至今不过三十年光景。

    这康员外年轻时,成日跟在涿州城里几个浪富家男边,帮闲掮客,将那起败家破业的男赌坊作乐。

    许多家落后挥霍祖上庄田的败家男,因欠赌债将家良田折给了康员外,其多半数被他孝敬给了涿州府衙官,剩的揣自己腰包,挣了好大一份家业。

    几年后康员外城到自家的田庄上,起了土皇帝,他庄上的两百多个佃,便是他的民。

    只是这位土皇帝年纪越大,人越吝啬,在庄里修了许多粮仓钱库,几乎得满溢,却还要克扣佃工钱。

    田庄事那天,正有几个男佃因庄上年赏迟迟不,遂聚了一帮乡勇去找康员外要钱,众人在庄里争吵半晌,很快跟康员外家的护院打成一团。

    从山里逃来的那伙男匪正好山穷尽路过此地,便趁占了庄,庄上人几乎全数被屠,只有十来个在外围助阵的侥幸脱逃。

    那些人本就是去闹事的,见了山匪来也不敢报官,还当是贼杀过来了,是以只顾逃命躲藏。

    田庄平常都有康员外自家护院巡逻,所以巡检司也不大往这边来,加上临近年尾连日雪,衙役都有些惫懒,城外了件这样大的事,涿州府衙竟丝毫不知。

    直到过完了年,闹事的见并无贼杀来,又听人说城里张贴了官军收复幽州城的大报,贼已经被赶到北边去了。

    他们这才知占山寨的不过是窜匪寇,于是相约一起城告官,为被杀的弟兄们讨回公,顺便得些剿匪赏钱。

    谁成想府衙怀疑他们是贼喊捉贼,竟将他们投了大牢。

    涿州府衙对于田庄这件事,态度有些暧昧,妊婋听到这里,想这大约是因为康员外跟府衙官吏多有首尾,怕闹大了扯从前的事来,所以要尽快息事宁人。

    巡检司已经城去田庄的况了,那些告官的都还在狱,想来八成会被当替死鬼,这桩事最终可能会被断定为佃闹事之类的,毕竟辖区贼后现匪,在刺史来看恐怕影响仕途。

    妊婋喝完最后一甜浆,把碗放在桌上,掐指算了算日,新的幽州刺史估摸着也快到涿州了。

    虽然幽州刺史和涿州刺史名义上是平级,但这新任幽州刺史可是皇帝心腹大太监的义,也算是御前红人,来燕北不过是为了增添履历,这一路大约也有为皇帝探查燕北各地政事得失的任务在,所以各地州府必会小心接待。

    妊婋不知那位涿州刺史有没有能力在幽州刺史到来时,降低田庄事件对自政绩的影响,但最起码在这个节骨上,涿州巡检司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张旗鼓的追查,那她们还能有时间把山路沿途的痕迹,再抹平一些。

    想完这些,她站起来拍了拍,卖浆的大也准备收摊了,正在那里摞碗。

    这时有几个乞丐男小连跑带闹地路过,险些撞翻她摆在路边的碗架,那大叉腰便骂:“贼虫小屪!没没脑地撞,浑只沟等着卖呢?远些!少来讨打!”

    妊婋听完不禁抿了抿嘴,把喝完的浆碗递了过去,那大上换了笑颜:“咱家甜浆好喝吧?往后常来啊!”

    妊婋笑着,告别大离开甜浆摊。

    她算是看来了,卖浆的都会骂人。

    这可能是行当上的技艺吧。

    妊婋走胡同,又到府衙四周转了两圈,确认了一些猜想,然后才悠悠了涿州城。

    赶了两日山路,到晚间,月朗星稀,山坡上雪光明亮,妊婋大步走寨。

    正有两个家娘候在这里,笑着迎上来:“可算回来了!当家的才还念叨来着,快往东院里和!”

    听说她回来了,也忙从后厅往外迎,妊婋刚院门时,抬正见她和圣人屠跨堂屋门槛,后面跟着厉媗、杜婼和穆婛等人。

    大家在廊厮见毕,一起往屋里走去,待众人在后厅坐喝茶,妊婋才把自己在涿州城的所见所闻,给她们细细讲了一回。

    听完庄院前事,大家先是沉默了片刻,这时穆婛幽幽说:“咱们岂不是也成那些人里一伙的山匪了……”

    厉媗看了一妊婋,理直气壮地说:“男匪屠了田庄,我们杀了男匪,我们是侠义之士,至于粮……我们大过年的翻山越岭伸张正义,收缴不义之财怎么了。”

    杜婼竖起大拇指:“这话没病!”

    圣人屠端着香汤盏笑说:“就算涿州巡检司到田庄看到了那些尸,八成也会把这桩事往庄客斗里判,我们这几天把运粮的山路痕迹再趁雪掩盖掩盖,田庄消失的财,府衙大约会揪着那些告官的去拷问,坐实他们贼喊捉贼。”

    “过路的新任幽州刺史,恐怕没有那么好糊。”妊婋沉,“过两日我再往涿州去一趟,看看这人是个什么路数。”

    厉媗从城里来也有些日了,刚刚听妊婋提起涿州城东市里的闹,兴奋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妊婋笑:“我看行,涿州城里有个大的甜浆特别好喝,你可以去跟她浆和骂人的经验。”

    杜婼也来劲了,她还没过城,跟着说:“我也想去!”

    大家在这边后厅里说笑着商量了一阵,决定两日后再由妊婋和厉媗、杜婼三人带些料去涿州打探消息。

    接来的两天里,妊婋也没闲着,趁雪停,她就在院里练钺,间休息时,也跟厉媗问了问豹寨众人如今兵学得如何了。

    厉媗这两个月把自己从太平观学来的那东西都教去了,后上山的人们也多是肯学的,都明白即便是暂时躲在山里,也总要有的本事,是以闲时常常自发练些刀剑拳脚。

    山寨里的铁工坊这段时间加锻造,也给所有人都上了最基础的刀。

    妊婋听她说完往远白雪覆盖的山尖上望了一:“山不来打扰我们最好,但总要些准备以防万一。”

    “是啊。”厉媗双手抱往后面上一靠,“还得是自家有本事,拳在自己上,来啥都不怵。”

    雪在她二人说话时轻盈地飞舞起来,这一场雪时停时起,竟落了两日。

    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幽州和南边的涿州都被这场雪薄薄披了层银毯,妊婋踩着雪再次来到涿州城门外。

    她望着城门方向停了来,后的厉媗和杜婼也站住了脚,三人看着前方敲锣打鼓的车队。

    新任幽州刺史抵达涿州了。

    昏鸦争噪

    冬日午时烈,照得雪地里还有些意,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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