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那些ai情 -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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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三年前今上登基,才又重新起复。

    可,即便是当初那样的,自家父亲也从未有过多少怨怼,朗豁达,一如往昔。

    “倒是阿绥庸人自扰了。”说到这儿,邓绥也不由微微失笑——自家阿父,一向是乐天知命的洒脱呵。

    “时局如此,为父只望能保得一家安宁,让你祖母得以安享天年,你们兄妹几人顺遂大便已足意。”他看着女儿,一双与她肖似的秀里带着近乎蔼然的笑意。

    父女俩儿相视而笑,邓绥心底里一脉柔和的意涌了上来,如此默契而温

    “其实,目光若远些,如今阿父疏远窦氏……未必不是好事。”这句话比之前为父亲谋划策时要轻松了许多,十二岁的孩微微垂了眸,看着案上自己面前那一盏满斟的清茶,轻声:”自古,日则仄,满则溢。”

    因为当年父亲的事,邓绥对窦家一直以来可以称得上憎恶,所以说话丁儿也不客气——“而自大汉开国至今,掌权的外戚又都场如何?祖时的吕氏、宣帝时的霍氏,哪一个不是被诛了阖族,门断绝?”

    她的语声虽轻低,却清宜耳:“前车既覆,后车当鉴。而如今的窦氏,可没有半取法先贤的意思呢。”

    这样不知收敛,一意妄行的外戚……又能张狂到几时?

    ——何况,南那个日渐大的少年天,当真如传闻的一般荏弱么?

    邓训闻言,气,看向女儿的目光,已是更了许多……这个的孩,他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心底里切地叹息——

    为何偏偏不是儿郎?

    阿骘那个孩,纯孝敦厚,友姊妹,实在是个好孩,好兄……但,委实天资平平,待自己百年之后,何以支撑邓氏门

    ……

    永元四年七月,京师变。

    大将军窦宪谋逆不臣,十四岁的少年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拘捕叛臣,收符削官,而后将一人等纷纷置。

    窦宪与其弟窦固、窦景等各回封地,后自尽。其心腹郭璜、郭举、邓叠等皆狱死。

    曾经炙手可的窦氏一族,彻底衰败——御座上那个十四岁的少年天,就这样以雷霆之势,将整个窦氏连拨起,毕其功于一役。

    当真是,不鸣则矣,一鸣惊人。

    外戚之平定之后,终于继掌大权的少年天开始着手肃清朝廷,而后擢贤能,遴选才俊,朝野上渐趋清明。

    而于闺阁之的邓绥而言,见窦氏失势,心自然是替父亲兴的。而后,细细每日自阿绮那里听着近日京的趣闻,从推敲朝局变动,只希望日后能对父兄的仕途有所助益。

    不知不觉间,半载辰光荏苒而过,已到了年末葭月,邓绥年将十三岁。

    这日,她正跽坐在书房,捧着一卷《淮南》看得正酣,却见祖母边的侍婢嘉平规行矩步了屋,执礼拜后,老夫人唤她过去叙话。

    父亲早已回了西羌任上,如今家一应事务都是祖母主理,今日令她过去……莫非是有什么要事?

    邓绥心有些疑惑地到了祖母所居的永宁居,雅静的房屋掩映于几株古桑之间,枝柯蔽檐,清寂而幽静。

    十三岁的少女,沿着石青的砖阶拾步而上,碧玉为缀的绦压着裙裾,行不足,姿态淑静,气度幽娴——祖母向来喜贞静柔和的女郎,老人家已年愈古稀,阖府上皆用心地讨着她喜

    待了门,邓绥才发现,母亲氏竟就坐在祖母右首,柔和带笑地看着她一路门来……少女心的疑惑不由更重了几分——

    看样,定然是有什么要事,且……与她有关。

    “阿绥,快过来。”古稀之年的太傅夫人,鹤发苍颜,但却是神矍铄,语声虽微带了苍老,却并不低沉。

    ◎作者有话要说:

    【【秦汉风俗小卡片】

    「符信」即「通关文牒」,普通百姓的通行证称为「传」「过所」「符信」,以木为之,五寸,又以板封之,皆封以御史印章-自秦汉始。

    汉和帝与邓绥(六)

    “阿绥,快过来。”古稀之年的太傅夫人,鹤发苍颜,但仍是神矍铄,语声虽微带了苍老,却并不低沉。

    “是。”邓绥闻言上前,走到室东面那张鹤纹鸟足漆案前,先向祖母、母亲各施了一礼。而后才姿态恭谨地敛衽坐在了祖母右首的沉青绣绢褥席上。

    满意地打量着落得愈发品貌俗的孙女,眸光不由得更温和了几分:“月初六,便是阿绥的生辰了。”

    “是呢,过了这个生辰,便满十三了。”为母亲的氏,亦带笑看着这个清姿玉质的女儿-早几年的时候,这孩不肯在女红功夫,她暗地里不知了多少心。

    近年以来,到底是大懂事了,针黹烹饪,样样益飞快,几乎赶得上自己的手艺……毕竟是个极聪颖的孩

    如今这般的样貌,这等的妇工,再及邓氏嫡女的份,定能在京议一门好亲。舅姑她方才提及阿绥的生辰,是终于打算说这茬儿罢?

    “转,都这般了呢。”太傅夫人眸光里带了微微的慨叹,还有怜——“记得小时候,阿绥就是个粉团儿般致漂亮的女娃娃,族辈皆疼极了她,就是相熟的人家见了,也稀罕得很,各样儿的心衣饰收了不知多少。”

    七旬年纪的太傅夫人,神极为柔和,语声里也透蔼然的意:“只是,这孩幼时格儿便与别的女娃娃不同,不衷吃饮馔也就罢了,竟连粉衣裳也不怎么上心,丁儿不打扮。”

    “那时候,老便意外得很,所以,一众孙辈里,便格外留心她些……”仿佛一个喜里短的暮年老妪般,老人家有些絮絮叨叨地细念着孙女幼时的事——“阿绥五岁那一年,老见她额发了也不知修剪,便亲自动手替她剪发,谁晓得……老,竟划破了孩后颈,血有半寸……”

    “可阿绥这孩,分明已疼得额汗珠,竟是生生忍住,一声也不吭。就这么温顺地任我剪完了发,直到来伺候的侍婢惊呼声……”时隔八载,但此事在太傅夫人的心底里却是历久弥新,不由神慨又叹了一声——“我活到如今这把年纪,这辈经见的人事也算不少,但似阿绥这般灵慧又忍的孩……却只独独见过这么一个。”

    “是呵,阿绥她一向便是再懂事孝谨不过的。”氏听着都是些夸赞女儿的话,心尽是喜意,于是柔和恭谨地带笑接话

    但邓绥,听到此,垂敛着的眸光已是渐渐凝重了起来——祖母,究竟是要同她说什么事?

    片时后,邓绥神沉静地抬眸,看向面前亲和蔼然的者,神柔婉顺和,却并不说话。

    见她这副模样,太傅夫人心暗暗一叹……这,实在是个太过剔透的孩呢。

    “说起来,京近日最大的闹恐怕便是正旦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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