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上烟火[zhong田] -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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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棉讲究的就是个左右开工,到手到,手合,同时嘴也不能闲着,得会把枯叶从双手的棉上衔走、吐掉。

    采摘时节,棉会变得枯黄脆,一碰就碎,若是棉上沾了叶碎片、草梗等就卖不上价了。

    比起黄豆、芝麻、红豆、绿豆等,棉价格自然会一些,可农人却不敢多

    棉吐絮期间喜不喜,碰上雨绵延的天气,棉铃开裂迟缓或者不吐絮时,农人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百般无奈之摘了棉桃背回家,倒在灶膛前烘烤,日复一日坐在板凳上剥开棉壳掏絮,壳上的尖刺扎破手指是家常便饭。

    棉得多的人家,一整个冬天泡在棉桃堆里是常有的事,手指伤痕累累,又黑又糙。

    若是采摘期间遇到暴雨,更是哭无泪。

    看着白云朵的棉就要装麻袋,一场雨来又会多不少黄绵、死绵、霉绵,比刀上剜还心痛。

    农人虽然不怕艰辛劳苦,却怕老天爷发脾气,稍不顺意一季的收成就打了漂。

    从夏那会雨就少,不少人家估摸着今年多日少雨,壮着胆了些棉。指望秋日里能多卖几个铜板,好缓解家里的燃眉之急。

    郑氏家里就比往常多了几亩棉,她的大儿过两年要说亲,正是着急攒聘礼的时候,虽然风险大了,总得冒险试一试。

    摘棉是个辛苦活计,本地有个不成文的习俗,说是嫁的姑娘要回娘家帮忙摘棉。其实哪里是要她摘,实是心疼自家的姑娘在婆家辛苦,接回娘家松散两天。

    杏娘前几天才回了娘家,何况自家的棉地着实称不上辛劳,也就不用理会这个习俗了。

    “五婶我们偷懒,我们还羡慕五婶家成堆的棉呢,今年日足,大家都能有个好收成。”杏娘但笑不语,不接她的话茬,分家的事别人能说,她自个却不能,是好是坏传去都是个麻烦,何必多此一举。

    郑氏附和,满脸喜:“可不是,今年老天爷开,可算心疼了一回我们这些老庄家把式。那棉絮又白又,难得的好棉,我不跟你说了,趁着日足再去摘两麻袋。”

    说完背起麻袋急匆匆往家走,丛家几继续优哉游哉掏棉

    到了六太爷“满五七”这天,即亡者去世之日算起,第五个“七日”。亲朋好友齐聚丛其家,先去六太爷坟前烧灵屋、纸钱等,一挂鞭炮过后所有人走回家,不能回

    丛其早已购置好鱼蔬,本家的年轻媳妇又聚在一起洗涮、切菜、办席面,吃过两顿饭后各回各家。至此六太爷的葬礼顺利完成,每日家里人吃饭时为六太爷“叫饭”即可,只等到了大年初一过来给他老人家“拜新年”。

    日慢慢秋,早晚气温稍显凉意,菜园细细料理过一遍后,洒萝卜、白菜、大葱等冬日里要吃的菜蔬

    田里的稻穗慢慢镀上一层金黄,丰收的季节即将来临,在此之前,旱田里还有一项农作——油菜。

    农家活就是这样,从年忙到年尾,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忙完田忙旱田,这块地刚薅完草,那块地里的狗尾了起来,到了收获的季节固然令人惊喜,可劳碌依旧如影随形。

    照成熟顺序一块田一块田地割,一茬接一茬地收,农人不是在地里忙碌,就是走在去地里的路上。最后收完所有的农作,全的田里上油菜。

    当然也有如云娘家这异常勤劳的农,那是红豆、绿豆、生一样不落,完事了还有一季冬小麦。

    简直了,耕地的都没这般使唤的,这两不是一般的能吃苦。

    杏娘自问自个是不到这的,实在是太累,这时她又庆幸自家男人有手艺在。尽夫妻分离,异地而有些难,可比起这般不要命的劳碌又不算什么了。

    人生在世,有舍有得,全看如何取舍。

    当丛三老爷重新拾掇起杂房的镰刀、扁担等时,杏娘的心一日比一日晴朗、雀跃——秋收在即,当家的也快要回来了。

    殊不知丛孝此刻却有些骑虎难,左右为难。

    “您说什么?”丛孝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陈牙人,“要我跟着张家的送亲船去府城。”

    张家的那张陪嫁架床早在半个月前修补好了,用时二十天,连拆带修补。找问题后修整一番,后面又重新组装回原样。

    不得不说丛孝的手艺在县城这一亩三分地里算得上是尖的,看来那些年在府城的寺庙没白混。

    整张架床光亮如新,朴素典雅,丝毫看不修补过的痕迹。

    不过这对张家老少来说不重要,张老爷使唤自家两个八、九岁大的孙脱了鞋爬上床,使的劲在床上蹦跶、翻。折腾半天,架床有些微的颤动,却不再发令人尴尬的“咯吱咯吱”声。

    张老爷捋着胡须满意,其他主人亦是喜笑颜开,张家的面总算保住了。

    主人兴,活的丛孝自然赏赐丰厚,除了原先说好的五十两工钱,还额外送了他两匹致的布料、两盒上等茶叶、两盒糕等。

    丛孝抱了赠送的诸般件回到他租赁的小宅,眉开笑一一分类。

    不能久放的糕饼心、瓜果等吃分成两份,余的茶叶、布匹及工钱都锁到箱里。

    提了一份吃揣上给陈牙人的人钱,丛孝乐颠颠跑去陈家,两个大醉一场,直到盏灯时分才散席。

    张家这般的活计可遇而不可求,几年难得碰上一次,接来的一个多月丛孝打打零工赚些生活开销也够用。

    于他自个而言,有张家的这一单撑着,这一年就不算白

    他心里是及其满足的,自分家后家里总算有了些积蓄,不再寅吃卯粮,惶惶不可终日了。毕竟这一大家,老的老,小的小,他家的地又不多,没有压箱底的银可不成。

    看着快到秋收了,丛孝整理好行装打算跟陈牙人辞行,却不想得知了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张家托陈牙人跟丛孝转达,希望他能跟着张家小的陪嫁船去府城。

    “他家的架床不是组装好了吗?也试了没问题,难不成又了什么岔?”丛孝万分不解,好奇地问。

    “没有,没有。”陈牙人矢否认,说起缘由也是啼笑皆非。

    “张家的老家跟我说,他家小的那些陪嫁足装了一整船。尤其是大件的床柜箱椅等,小件的还好,随便哪里挤挤都行。

    这些个大家伙拼装好后占地方不说,尽是一行路去府城,可到底怕颠簸个好歹。那般重要的时刻,若是了一丁差错,介时可如何是好。”

    张家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那“咯吱”声搞得心理影都来了。

    “老家说了,他家老爷思虑再三,为了张家的面,索所有的大件家全拆开来运到府城的陪嫁宅,免得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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