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上烟火[zhong田] -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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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至此,杏娘的人生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之前是她太傻了,她怎么想着跟那些人讲规矩、讲面、讲理呢?

    有什么好讲的,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听不懂又如何,所谓实践真理,一切以武力值说话。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一顿掌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

    过几天就是端了,杏娘浸泡了糯米,跟英娘、云娘商量好去芽沟打粽叶。三人挎着提篮过石桥,沿着土路走到拐弯的地方,再接着走一刻钟左右,直到一条河才停

    说是河也不确切,这里是泮村和邻村柳芽村接的地方,两村的农田在这接壤。

    偏偏这里是方圆十里地势最低,尽有农田旁边的引沟连通泮村的河,可即便村里的河到了冬季枯期,这里仍是碧波漾。

    何况玉陵县本就多雨,少有旱的时候,地也丰沛,雨年累月的往这里溉,又排不去,渐渐成了一片洼地。

    久而久之,人们就胡把这里叫了芽沟,实在是多得就没有的时候。

    开始还有人想在这里东西,毕竟这么一大片地就这么空着着实可惜。

    结果一到雨就淹没了什么死什么,白白浪费,之后就没人肯了。时间一,这里就成了一片无主的荒地,谁都不肯接手。

    有整治这块地的功夫,还不如给自家农田多添力。

    这片洼地既然多,各野生动植自然繁的茂盛,乡人家吃的茭白、菱角等野生品都能找到。更是打粽叶的不二之选,一大片箬竹得青翠滴,密不透风,叶片宽阔厚,表面光,是包粽的上上之选。

    三人各割一捆竿坐在田埂上折粽叶,嘴里也没闲着,英娘再一次提及杏娘的丰功伟绩,依旧赞不绝

    “你们是不知,前儿我回娘家,我几个嫂还说起有个村的小媳妇把回娘家的姑暴打了一顿。叹现在的年轻媳妇真是无法无天,欠收拾,姑可是娘家最尊贵的客人。这样的泼妇不赶送回娘家,等着过年供上祖宗排位么?”

    英娘摇晃脑的叹息,“我真是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忍住了没说话,哼都没敢哼一声,就怕一你的一世清明就保不住了。”

    杏娘轻哼一声,丝毫不领:“你在娘家可不就是最尊贵的姑,你能忍住不说话?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娘家那边就是你传扬去的,不然如何能传这么远?”

    英娘愣愣看着她,拍着大叫屈:“天地良心,我要有那坏心思让我生疮脚底脓,真不是我的,你可不能胡冤枉人啊!”

    杏娘直勾勾盯着她,英娘不甘示弱回瞪。

    云娘轻声解围:“别说是她娘家了,就是我娘家那边也影影绰绰有些风言风语,这但凡有一丁言传播的速度比里的鱼游的还快。”

    “对啊,对啊!”英娘找到了同盟,更加理直气壮。

    “你与其在这揣测我,还不如去找你大姑对质。她被你打了一顿怀恨在心,回去后越想越不甘心,就把这事散播去败坏你的名声,以之恨,我猜就是她的。”

    像是想起来什么,她猛一拍手,“还有你那个好大嫂,那可是个厉害的主,最是嘴甜心黑。当着谁的面都是笑眯眯,一脸温柔可亲,背过就是一刀,这人最擅这样的事了。”

    杏娘颓丧着脊背,无可奈何地耷拉着眉,“我也知这般无无据的事没办法找人算账,但是那些婆婆妈妈的闲言碎语实在是烦人。就跟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不过……”说到这里,她重新直脊梁,眉宇间一派清明。

    “纵使重来一次,我也依旧会这样,一人事一人当,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难不成我还怕了不成?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事事忍让,谁都拿我当芝麻馅的包,想怎么就怎么。现在这样很好啊,知我不好惹,敢着凑上前来的,看我不得她满脸开,我李杏娘三个字倒着写。”

    “哈哈!”另两人被她斩钉截铁的语气逗得直笑,云娘抹掉角沁的泪珠。

    “你们老李家有大小两尊佛镇着,谁都不敢拿你怎样,最多就是背后蛐蛐两句,又不敢指名姓,当面还得奉承你。”

    杏娘得意一笑,她就是占着有娘家撑腰才敢这么撒野,时机恰好也合适。趁着男人不在家收拾了上蹦窜的大姑,谁能拿她怎样,谁敢跟她计较?

    说说笑笑的逗趣,事也不觉得累,选好粽叶捆扎绑好。索趁着空闲割了菖蒲、艾草回去于门楣,这些件不怕提前准备,就怕要用时没有。

    三人提着满满当当的篮走回家,一路上说笑声就没断过。

    ……

    丛三老爷今天不在家,他是个闲不住的老庄稼汉,田里活计不多的话就开始忙活自个的营生。

    每个久经生活苦难的乡里人,或多或少似乎都掌握着一技能,无关通与否,完全是悠岁月打磨而成。

    有的人擅摸鱼捉虾,藏在边树的隐秘鳝鱼都能找到;有的人衷逮鸟捕雀,在严寒的冬日给家里小添一;而丛三老爷是泮村远近闻名的老篾匠。

    即便本地的竹是瘦伶伶不壮的,也不笔直顺溜,丛三老爷依旧能破成大小一致的竹片,分层、丝、打磨成光、匀称的篾片。

    青叶每次看见爷爷编织篾片,那双手仿佛被施予了仙法。

    糙的指灵活穿在横七竖八的篾片当,有条不紊地上挑起、压、对齐。有规律地不断重复那些动作,令人的篾片不一会就排列成横竖分明、整齐的图案。

    篾片看上去柔,能弯曲成任意形状,却是孩童不能碰的禁忌,小油一挨着边,立血珠。

    篾片上的细小尖刺好像只是暂时顺服于爷爷枯、糙的宽厚手掌,一旦有鲜乎的小手靠近,如同闻到香甜血腥味的小蛇,不动声张开血盆大,趁人不备就是一刺。

    丛三老爷编织的竹制品类繁多,提篮、簸箕、筛、箩筐等不一而足。

    葫芦镇每五日赶一次集,附近大大小小村的乡民挑了自家的产去镇上,或卖或买,或以换。

    丛三老爷跟周老爷好,两个老打小的。担起两个装满的箩筐搭上周老爷的船去镇上摆摊,运气好卖几个铜板攒了,一个月来也能攒半条给孙、孙女打打牙祭。

    时不时得闲了就编个箩筐送给周老爷装鸭船资,两有来有往,互不亏欠方能久。

    丛三老爷这几天连家门都没,天天坐在池塘边上破竹片。

    不是他不愿意在杂活,主要是家里老婆整日拉着脸,没个好脸,儿媳则是满不在乎,我行我素。

    他既不能把大女儿叫回来骂几句,也不能把儿媳拉来挥两掌,索不见心不烦,惹不起躲得起,不痴不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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