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的兄弟，都是最适合当皇帝的人选。然而重赫也和暄儿一样，不愿将这份心机，用在真正在意的人
上。
“那这座罗刹像呢？”他问印晖，“我曾给皇上两个建议：一是重新修缮，供奉香火，只要后世香火不熄，罗刹永镇于梵天脚
，便不能
来
人。二是……”
印晖脸
变幻数息，十分
脆地
了决定：“朕不想谎言诓骗墨皇叔，朕选择其二。留着这座罗刹像，迟早是个祸害，不祸在当朝，也祸延后世，谁能保证一座庙香火永继？不如就在这庙前祭天告神，拆除寺庙与塑像，永绝后患。”
印云墨沉默半晌，无力地笑了笑：“皇上选得对。我大颢有重赫这样的皇帝，定能国富民
。”
印晖
动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让秦
羽先送你回
。朕与几位大师留来举行开坛告神之礼。”
印云墨摇
：“我既参与了此事，便要亲
看到最终的结局。”
印晖见他一脸
决，不便迫，又劝了一次也就罢了。
兵士们开始在寺庙门外的空地上挑石堆土、垒砌告神之坛。印云墨走
专供他休息的军帐，对侍从
：“我先歇息一会儿，等皇上行完告神之礼，准备
火时，务必叫醒我。”侍从领诺退。
印云墨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半时辰，等他醒来，三更已尽，正是一夜
最为黑暗的时辰。
他换了一新衣，朱衣大袖，袖
与衣摆用金线绣着几枝缠绕的藤蔓，乌黑
发仔细梳理过后，用一
镂雕云雀衔尾金冠束得齐整，对着镜微微一笑。模糊的铜镜，依稀映十五岁少年轻狂恣肆、青
飞扬的面孔。
印云墨起走军帐时，整好看见浇了油的火把掠过夜空，星落如雨，飞
破败的寺庙，不多时便燃起一片火海。他快
地拂了拂衣袖，举步朝燃烧的残垣断
走去。
守卫们大声惊呼，纷纷冲上前想将他拉回来，但都被一
无形的力量推斥去，无一人能近他的。
印晖循声赶来，见印云墨已走到被烈焰吞噬的正殿门，忍不住要往里冲。
印云墨转看他，一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生亦何
，死亦何惧，求仁得仁，不必挂怀。”他听见墨皇叔无声地对自己说，
发
，双
沉重得像要陷大地里去。
阿难不知何时来到他后，低沉地宣了一声佛号，“能忍千刀剐，难忍
别离。他要回到梵天座，去当与罗刹永不分离的夜叉，让他由心去罢。”
印晖僵直地注视着大火，墨皇叔的一袭红衣在他烧成了永生铭记的烙痕。
秦羽扶着皇帝的胳膊，与他并肩而立，火光在他瞳孔烈烈燃烧。他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低唤了一声：“……祖爷爷。”
——
印云墨猛地睁开双，觉自己被人
搂在怀。
“醒了？我也刚醒。”熟悉的声音在他说。
印云墨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间，险些红了眶，他揪住对方衣襟，发一声慨万千的叹息：“暄儿……”
“都知八宝浮屠到了五层以上是要拷问
心，但没料到是如此
真的梦境，连记忆也缺失了大半，简直就是一场重生。”印暄用颌蹭着他光洁的前额，带着笑意低声，“第六层别离，破解的关键不止在于相守的决心，更考验是否有相守的能力与手段。”
“假作真时真亦假，谁晓得究竟只是梦境，还是会影响现世呢？别忘了我的别号——梦仙。”印云墨大梦初醒地缓了气，也笑了起来，“我可还记得，你咬我，还吃了我一块
！”
“我让你咬回来，随便你吃。”印暄。
刚恢复神志，就听到如此令人牙酸的对白，实在是……算了，主上
兴就好。摇光本想立刻显形，犹豫了一，还是选择暂时继续当一条盘在腰间的鞭。他现在正万分后悔，在灭蒙之战后，为了理清思绪好对主上讲明东来的诡计，闭敛了片刻神识。没想到第六层规则之力如此劲，他因此被死死封在本
之，分毫动弹不得，只能睁睁看着外界发生的一切着急。幸好主上最后以一己之力破除规则，离开梦境，否则他真是百死莫赎其罪。
只小小地任
了一次，便了这么大的纰漏，从今往后，再不能重蹈覆辙了！摇光严厉告诫自己。
任由两人唧唧哝哝地又说了会儿
话，就在摇光考虑要不要关闭听觉时，又一个影现在他们面前。
嵇康？印云墨起，发现他面惨淡，右手五指一直在无意识地痉挛，像仍在试图要抓住什么，不由关切：“叔夜，了什么事？”
嵇康咬着牙，仿佛一时说不话，狠狠
息了几后，方才涩然开：“事的不是我，是
仁。”
“杜大夫怎么了？莫非你们也去了同一个梦境，而他没有……”
“他本来可以离开的！”嵇康痛苦地，愧疚几乎将他健的臂膀与旷达的风姿一同压垮了，“他是为了我才那样奋不顾，都是为了我！我以为他说为了我去争北
帝位，不过是托词、是手段，没想到竟是真的，我实在不该怀疑他！是我负了他！”
印云墨怔怔地说不话。杜仁那副清的神与刻薄的腔调犹在前，然而自己又如何能对他定论心呢，他对一个人的不假辞乃至居心不良，并不能掩盖他将家命全然付与另一个人的痴狂与赤诚。或许诚如老和尚们所言，心外无法，满目青山吧。
他叹良久，对嵇康：“倘若只是陷在第六层里，还是有生机的，只要有人彻底炼化了八
浮屠，便可自如
纵各
神通，自然可以让杜大夫全而退。”
嵇康底乍亮：“说得对！如何能炼化八浮屠？”
印云墨苦笑：“我连如何过得了一关都不清楚……暄儿知么？”
印暄自嵇康现，便摆一张生人勿近的冷脸，被印云墨问及，方才：“知一些。先要登上塔，收走五
回门，再以祖龙血脉开启传承。”
“祖龙血脉？”嵇康顿时想起灭蒙岛上空盘旋的金龙，将探究的目光投向印暄：“莫非阁……”
印暄毫不客气地：“八浮屠迟早是我
之
。”
嵇康当即拱手行礼：“恳请神君炼化八浮屠后，将仁元神放。仁若能安然返回，在愿为神君效犬
之劳。”
印暄的脸缓和了些，颔首：“可以。”
“我们在何
？”印云墨环顾四周，茫茫雾海上不接天不见地，脚也虚
的仿佛在御风而行。他不禁回望向印暄，却发现不见了对方的影，缥缈云雾间，隐约只见金灿灿的一鳞半爪。
暄儿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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