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仙 - 分卷阅读118

    一厢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甘甜而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将他熏得几乎泪满面。抓起一把枣状的紫檀往嘴里，他觉得自己如同病膏肓之人，在回光返照时终于吞仙丹，把迈鬼门关的那半条生生了回来。

    “嗷……”他发了一声枯木逢似的慨叹。

    一个多时辰后，摇光终于甩脱了死缠烂打的双鬼帝，从另一个方向的铁索桥回到峰端的台。他见印云墨正盘坐在莲玉雕旁想心事，不时往嘴里丢个枣大小的，意态悠闲不复饿死鬼投胎状，很是松了气。

    周围浮动着甘甜馥郁的香气，摇光从木盒拈起一颗，被熏得打了个嚏，“主上，这似乎是某香料，我总觉得……不能吃吧？”

    “这是都夷香。”印云墨有东西垫肚，脑总算又恢复了灵光，拍拍旁地面示意摇光坐，“我们来盘算盘算第五层塔世界的规则。首先，我成了专司为天神奏乐的乾闼婆，不酒，唯以香气为，若久不到香气，便会因饥饿而萎靡消亡。一开始我只是本能地寻着香气而去，看到‘甘泉灵波殿’后，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两千多年前汉帝祭祀上天的神坛。你看神荼郁垒打得那般激烈，落如雨，可神坛四角的火盆依然熊熊燃烧，因为那盘生火之是丹豹髓、白凤骨，磨青锡为屑，以苏油和之制成，凡浇不息。那么神坛端的盒，装的必然是汉帝用以供神的都夷香，正是想要破解本层规则必须取得的品之一。

    其次，这莲玉雕有八，每尖一个镂空熏炉，通往外岛的铁索桥又有八座，应该意味着，除了都夷香之外，还有另外七珍奇香料必须取得。”

    印云墨又往嘴里放了颗都夷香，嚼糖豆似的几吞，“第三，在这层塔，我们遇到了神荼郁垒，是否意味着，除了杜仁和嵇叔夜，其余几方鬼帝甚至另外一些不为我们所知的人也了八浮屠，并且成功抵达第五层。因为每扇塔门只能一个人，那么这座塔，除我们已知的这些人外，还有三人。如果那对双生是使了什么秘法同时来的，那么还有四人。这些人，将互相怨憎、相互搏斗，争夺八奇香，燃莲尖的八个镂空熏炉，才能尽乾闼婆以乐娱神之责，升上第六层塔。”

    “一叶落，而知天秋。”摇光叹。

    “我家摇光竟学会拍了！”印云墨笑起来，“不妨来证实一。”他起，搓指成火，燃一颗都夷香，放在对应方向的镂空熏炉里。翠烟浮空，凝而不散，在空盘旋繁复绮丽的佛图案，而后丝丝缕缕飘向莲玉雕的心，被莲蓬其。

    “果然如此。”摇光，“方才我借追逃之机稍微探索了一这层塔，发现每座浮岛至少与另外两座相通，而它们又以铁索桥与央这座峰莲平台连接，构成一个大的状世界。而且我觉，只有在浮岛与铁索桥才能遇见其他人，这座莲平台，像是自成一个小世界，只供一人使用。”

    “对，与域类似。或许其他人其实都站在这里，”印云墨用足尖了地面，“然而却在不同的界空，相互不得见。也就是说，不论如何鏖斗，一旦这座平台就安全了；同样的，可以把争夺来的奇香放在此，以免再度被人抢走。”

    摇光：“倘若规则如此，为了避免对方逃央平台，束缚类符箓与法宝在这层世界就要起到大用了，可惜，我们只带了两样：云在瓶与缚困神符。其缚困神符还是消耗的。”

    印云墨笑：“无妨，五方鬼帝虽比阎罗一阶，品秩堪比金仙，但你摇光星君也不是好相与的。只可惜我这傀儡弱了些，单论实力，勉抵得过一个真仙，怕是要拖你后。”

    摇光不快地皱起眉：“主上这么说，是担心摇光保护不了你么？摇光是主上的贴武，摇光的实力难就不是主上自的实力？再说，胜负并非只看战力，若论手段谋略，主上何止敌得过半打金仙！”

    印云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啊呀，被你这么一夸，我顿觉自己霸气外能横扫三界了。也罢，我们就去和其他人碰上一碰，看看谁有能力再上一层。”

    ——

    “冷啊！”正北方向的浮岛上，印云墨望着前的茫茫林海雪原，不禁打个寒战，慨，“这层世界的规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此是薄纱半裹、袒背的乾闼婆，而非不知寒暑的魂魄与傀儡。”

    摇光从乾坤壶取一件火鼠边的袍，披在他肩上，“袍上加持了法咒，应当会和些。”

    印云墨聊胜于无地裹了法袍，一边在冰天雪地飞掠，一边在脑海翻阅着曾读过的无数藏书，思索此间会蕴藏何奇香：如此苦寒之地，多数可提炼香料的木难以存活，唯有雪莲能风冒雪地绽放。然而雪莲香气寡淡，无论哪个品都称不上香奇珍……

    两人飞了约半时辰，远远见一座山峰向生着大片雪莲，白皑皑朵朵鹅黄浅绿十分清新可人。摇光提议：“去瞧瞧？”

    印云墨：“虽香气稀薄，瞧瞧也好。”

    刚落在峰，一青黄相间的法光凝成刃迎面削来，两人跃避开，立足的磐石顿时被劈作两半，炸为齑粉。

    “又是你！”南方鬼帝杜仁左手拈了朵雪莲，右手持笛，气势汹汹，“别以为跟嵇兄有香火，我就会给你面，识相的速速离开，否则就来你死我活一场！”

    印云墨摆了摆手，微微一笑：“杜兄莫要冲动，我们上离开便是。对了，还没与叔夜联系上？还是上心找吧，之前我遇到神荼、郁垒，怕是其他几位鬼帝也了八浮屠呢。”

    杜仁闻言脸难看，咬牙：“我的事不用你心！”

    “那就各自保重，好自为之。”印云墨拉着摇光腾空而起。

    摇光问：“不是？”

    印云墨摇：“肯定不是。让竹去啃吧，我们继续找。”

    摇光用拳捂嘴咳了一声，掩不住笑意。

    又飞了盏茶功夫，方山谷是一片被积雪覆盖的针叶松林。印云墨飞了半里外，忽然又返回来，落在松林间忖思。摇光拂袖成风，刮去树梢积雪，又摸了摸糙的树，疑惑：“普普通通的松树，并没有什么异常？”

    印云墨一掌劈断树，嗅了嗅渗的松脂，显得有些失望：“其实我也看不有何异常，但飞远了后，又觉得遗落了什么，忍不住返回来看看。”

    “空来风，未必无音。冥冥一灵光闪过，便是机缘。”摇光说着化为鞭，如镰刀刈草，片刻间将一整片松林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