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仙 - 分卷阅读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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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匆匆忙忙收拾起行,忽然觉房多了个人。陌生气息在背后无声无息地现,带着锋刃般凛冽的锐意与杀气,显然来者不善。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竟丝毫没有发现对方是如何来的,修练了几十年上乘武功,此刻却仿佛成了聋,叫他心一片绝望。

    玄字叁柒手上动作一滞,慢慢转,立刻认了来人——是那名一指就擒住他的紫衣郎将,今上的心腹之一。

    他见对方面沉如,第一反应便是新帝要替先皇杀他灭,不由心底苦笑:既然早晚有这一日,何必让他赖活两年!先帝驾崩之时若命他也殉葬,他自然会二话不说就谢恩刎颈。

    “大人带来的是皇上的密旨,还是谕?”他心如死灰地问。

    左景年暗自一怔,眨就参透玄机,决定借势而为,答:“谕。皇上命我来问清旧事,命你不得有任何诳诈隐瞒。”

    玄字叁柒行了个接旨大礼,起:“大人尽问,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血刺究竟听命于何人?”

    “自然是先帝景成爷。不过我等未亡之人,奉遗诏效忠新皇,甘为今上鞍前后。”

    “十五年前,珞陵城郊葛洪山上,有一炼丹大家名左丘,一夕之间阖家灭门,无人幸免,可是血刺所为?”

    “是。”

    左景年忍激绪,拳在背后攥得青、骨节泛白,面上不继续问:“左家因何获罪?”

    事关先帝隐秘,玄字叁柒犹豫了一,似乎不太拿得准言语尺度。

    “先帝已驾崩,如今天是皇上的,难你不知何为审时度势,想在茶馆里当一辈说书先生不成?若惹怒龙颜,可就不是你一人生死的问题了。”左景年半是劝说,半是威胁。

    玄字叁柒只好照实答:“那件事我并未亲参与,因而也不知细节。只听闻先帝——当年还是庆王,命左丘炼制一养生丹药,他却敷衍推脱极不快,最后才勉同意。后来庆王殿说他炼制的是毒药,想要谋害自己,于是动血刺,私将他满门抄斩。”

    左景年牙咬,满是鲜血的铁锈味,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声音嘶哑地问:“先帝命他炼制的,真是养生丹药?”

    “我也只是听说,,我是真不知!”玄字叁柒似乎应到什么致命的危机,张地后退了几步,躬作揖,“草民不敢有丝毫隐瞒,还望大人据实禀报皇上。”

    待到他抬起,面前已是杳无一人,那名紫衣郎将倏忽来去,方才对话如同一场惊梦。

    ——此地断然不能再留了!玄字叁柒连行也顾不得收拾,仓惶窗而逃。

    野地,左景年在大雪漫无方向地纵狂奔,只觉全血脉沸腾,一颗心满是悲愤痛苦,几乎要将膛涨爆。

    前方是一片幽林,见要连人带撞上,他却毫不躲闪,左臂灵光漫溢,凝结成一条雄奇诡谲的骨玉鞭,携着龙之声横扫而过,将面前大片林木拦腰劈断,轰鸣声枯枝雪沫漫天飞舞。

    鞭飞如龙蛇,将整座山林摧铩得七零八落,仍不能疏解窒戾之气,他不禁仰天发一声凄烈啸。翻背,他将自己埋冰冷积雪之,渴望能稍微减轻仇恨的烈焰在上焚烧的痛楚。

    杀父灭门之仇,不报枉为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债偿,天经地义……无数念石落雷般在脑碰撞,他蜷起双手抱,在风雪呜咽,仿佛一走投无路的困兽。

    许久之后,风声平息来。他面无表地缓缓站起,一残雪簌簌抖落,目光是一尘埃落定的锐冽与决绝。

    貔虎服、奉宸刀,凡是天家所赐,他一件一件脱,弃于雪地之——从此以后,他不再是紫衣上卫、御前行走。

    他是再无任何束缚的左景年。

    仇人虽死,其犹在,虽说印暄当年只有七岁,并不知,但他左家襁褓的婴儿又有何辜!既然父债偿,那就请今上代先帝受过,接他尽力一击。一击过后,不论生死,这仇就算是两清了!

    左景年沉默地抚摸着盘绕在左臂上的鞭,化螭蜕骨鞭转。这是阿墨亲手打造的灵,就算再趁手,他也不会用来对付公名义上的侄

    以他目前炼化气的修为,即使随便拿一柄普通刀剑,也能使的威力。

    唯独只担忧公……公会因此而愤怒伤心吗?在我与印暄之间,他又会倾向那一边?左景年无比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自不量力,竟奢望与当今天比较,公是他的六叔,是皇室贵胄,自然是向着他的。而我不过是公的消遣,一段虚无缥缈的幻境生涯的玩伴而已。公与阿墨,既是同一人,又不是同一人;从此以后,我怕是与公缘分已尽,无论生死,只守着心的阿墨便罢了!

    一名紫衣卫跪伏在御座前的地面上,大气不敢

    印暄皱眉问:“朕当时脸怎么了,你当真什么也记不起来?”

    对方惶然叩:“万死不敢欺君!微臣本不记得当初说了那半句话,全靠其他人的指证,才知自己失言冒犯天威,微臣也不知当时是怎么回事……”

    察言观,应当不至于撒谎,印暄问不个所以然,只得挥挥手打发他退

    “朕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都先退。”

    其余侍从也奉命退房间,皇帝独自坐在书桌后,回想着印云墨坠城墙时,自己上发生的异变……好像是前额?他伸手摸了摸,眉心光洁而温,当时那冰冷,以及躯的那苍莽浩瀚、几失控的神秘力量,仿佛都只是个错觉。

    但小六叔又确确实实是被他救回来的,瞬间消失,瞬间现,毫发无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印暄反复忖思,又要疼,脆不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倘若还有次,再详细研究不迟。

    他正要起,准备去后院池边把钓鱼的印云墨找回来,一同去用晚膳。旁边的整扇窗牖骤然向爆裂开来,木屑飞溅,一寒光凛冽的剑芒破,如电惊雷腾,于静室掀起层层翻涌的气浪,以裂山沸海的大威势向他斩来!

    印暄心念不及生,便本能地作反应,左手急速古剑,迎向这惊魂夺魄的一击——

    剑风一,直接将古剑外的亀剑鞘撕成齑粉。寒芒随即攻袭而至,正正抵在了秦古剑的锋面上。印暄被气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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