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走就走？不是说要检查的么？”阿允一手支着脑袋，另一手自然扣在她腰间，
角带笑。
元香又羞又恼，正想推开，却见他那双
睛已微微困倦起来，笑意却还在，神
透着一场恶战过后的疲惫与放松。
扣着她腰的手
了，力
不重，片刻后整个人顺势靠了过来，把
枕在她肩窝。
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在床榻上。
“就这样吧，一起睡一会儿，我什么都不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让人卸
心防的安抚意味。
元香鼻端萦绕着的全是他的气息，自昨夜开始此时的她才算真正放松来。
可肩忽然被他轻笑震动，低低的笑声一声接一声，惹得她忍不住偏去看：“笑什么？”
阿允蹭了蹭她耳畔，声音里仍是未尽的笑意：“笑你担心我。”
元香脸上一
，轻轻应了一句：“你知就好。不止是我，二果、三喜要是知你受伤了，也会担心得不得了。”
昏昏
睡间，阿允突然就想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明明记起了从前的事，也再没有了困住自己的事，却还是留在了这个姑娘
边，连想离开的念都不曾有过。
在他漫
而空
的二十年里，从未有过这样心
安宁的时刻，没有提防，没有厮杀，没有漂泊的孤寂。
但是在她边却可以，哪怕什么都不，他的心就能安定来。
而且，他隐约清楚，只能是她。
良久，他才低低吐
一个字：“嗯。”
听到他的回答，元香微微笑了，却偏偏此时
是没了睡意，明明刚吃过饭时困得
都睁不开，这会儿却清醒得很了，她静静睁看着屋梁，侧耳听他呼
，那呼平稳悠，好像真的已经睡过去了。
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轻声开：“你能跟我说说，上次为什么会突然走掉么？”
屋
里静得奇，她等了很久，也没等来回应，耳畔只有他沉沉的呼声，正当她以为这人
本没听见的时候，搂在她腰腹
的手忽然收了些，
接着，是他低哑、如同从梦
溢的声音：“再也不会走了。”
因着阿蓉
手臂受了伤，再一个人带着壮实呆在那间破旧的小屋里实在不合适，最要的，便是养伤，于是元香便
脆把他们弟接回了自己家。
这场变故过后，阿蓉似乎也想开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撑、固执，听元香一说，竟很快就
答应来，还说起之后要建新屋的事。
“这些事儿现在先放一放，首要事是你手上的伤。”元香劝。
“知了。”阿蓉温柔地笑。
元香意识地看了她一会儿，觉得她此时的笑应该是她家里事以来最为真心、轻松的了。
元香家里本就空着两间屋，收拾收拾，便能住人，只是壮实不习惯自己一个人住一个屋，
地黏在阿蓉边不肯撒手，元香只好将弟二人先安置在同一间屋里了。
经过这次危险事件，元香察觉壮实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同。
比如最开始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壮实是受了刺激后，把自己给封闭起来，完全不想跟外界接
，所以哪怕是阿蓉这个亲跟他说话也好像听不到一般，毫无反应，更别说主动说话了。
阿蓉那时候都觉得哪怕自己屋里明明有两个透着气的人，但总觉得孤独地像是只有她自己一人一般。
但如今，壮实相比以往要更黏阿蓉了。阿蓉那边一有什么动静，他就会立
爬起来跟过去看看，虽然他依旧沉默不语，可阿蓉还是能清楚地
受到那份关切。
有时候，她的药正咕嘟咕嘟地在陶炉上煮着，壮实就安安静静地守在旁边，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蓉朝他笑时，他也会扯扯嘴角算作回应。
总之，这些隐隐好转的迹象让阿蓉觉得日变得越发亮堂了些。
这日，元香带着今年最后一批给宝瓷斋的货去往县城。
时值隆冬，天还蒙蒙亮，寒气便已
人。
驴车的车架上安了个木制车棚，外又蒙了厚厚一圈油布，挡去外的呼啸冷风，车厢里生着一盆炭火，火苗
跃间把一角空间烘得
洋洋的，元香坐在其，上披着斗篷，手里捧着炉，一时没觉多少冷意。
阿允却是坐在外，双手握着缰绳，裘衣领还半敞着，元香时不时探脑袋，掀开帘要与他说上几句话。
”你不冷么？把领系系好。”她一边说着就想上手。
冷风立刻往里
，她被
得泪汪汪，阿允却只伸手把帘压回去，推她重新回去坐好。
“我知了，你回去好。”阿允回推她。
“行吧行吧。”她只得听话缩回去，伸手却还是在他掌心里
挲了，还好，并不是冰凉僵的。
她心稍安，想起今日特意叮嘱过他穿裘衣，总算没白费，缩回车厢前，她索
把随的小手炉
他怀里，语气半认真半埋怨：
“给你，你可别逞
。”
车架终于晃晃悠悠停在了宝瓷斋门前，早已得到消息的柳掌柜，早就带着小伙计守在门，见驴车一到，忙快步迎上来。
“哎哟，你们可算到了！”她一边伸手去扶元香车，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今日要是再不来补货，我都得亲自跑去你家里请人了。”
嘴里虽是抱怨的话，眉间却尽是掩不住的喜意，神轻快，连走路的步都显得轻快了几分。
也难怪她这般神
，元香知她这算是人逢喜事
神
。
自从对面的瑞瓷堂了那一回“赝品风波”，赔了不少钱不说，店里的生意也被影响了不少，反倒是宝瓷斋这边，因为有了“狸猫陶
”的正品碑，客
与生意只涨不跌。每逢有人提起赝品事件，话最后总绕回到“狸猫”的巧与稀罕，也等于一遍遍把瑞瓷堂钉在了耻辱
上。
尤其是近来，元香又悄然改了“狸猫陶”的售卖法。
过去它们多成
、茶
、陶瓶之类的实用之
，可她
锐地察觉到，顾客们真正迷恋的，其实并不是它们的用途，而是那只憨态可掬、神气活现的“黄
狸猫”。
人们买回去，不是为了喝茶、
，而是单单为了摆着看、玩着乐。
于是，她想了个不同的玩法。
这一次，狸猫陶不再是规规矩矩地摆成一溜儿让人挑选，而是以独立的小形象现。每只狸猫都被放一只掌大小的木匣里，匣外裹着细
的绒布，再用同的丝带系了个小巧的蝴蝶结。模样看着致又喜人，却是半也看不里究竟藏着哪
狸猫。
顾客买的时候，只能凭手和运气去挑，拆开的那一刻，才会揭晓答案。
有客人轻轻掀开匣盖时，看到的是一只捧着桃的“福狸”，圆
的肚泛着一抹桃红，像是
羞带笑，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摸；有人
到的是举着小灯笼的迎宾狸，笑眯眯的模样让人只能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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