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惘 - 第194章

    “姓武姓奉？”钱荐异略一犹疑，，“泡茶过来，我这就去。”

    静思房原是三问书院的禁闭室，犯了院规的学生会被罚在此静思己过。但现在的学生不一样了，个个主意大过天，学生是不会犯错的，错的只能是教书先生。

    先生思想迂腐落后时代，先生刻板僵不知变通。先生已经阻止不了学生们谈国事，明智一如钱荐异者，最好识相避开。从前关学生的静思房今已成先生们求个清静之所，以至于先生们的客人来了，人第一反应都是带去静思房……

    钱荐异连药包都来不及放，先去了静思房，推开门看见熟悉的两张脸。

    “座师，别来无恙否？”武理站起。

    令钱荐异惊讶的是，奉知常也跟着站起来，两肩端得平齐，瞧着竟不再像是有疾的样。

    “治好了吗？”钱荐异关切。

    奉知常很给面地笑了笑，谢致虚替他回答：“机遇难得，换上了义肢。”

    屋里还有三个陌生人，其一位尖嘴猴腮，看面相就不能让人信服。钱荐异将药包放在几案上，坐去，舒了气：“请坐，都坐吧。”

    邛山九折阪的柳先生是个友广泛的典型。江陵归壹庄谢温和他有旧故，临死前托孤，冀州皇人岭朱得象在蜀学艺时两人好，多年后还将自己门不合群的弟送去邛山另拜师门，开封三问书院钱荐异也是他的清谈好友，好到弟在天脚遇到麻烦，第一反应就是找钱座师相商。

    武理把吕惠、石人愚介绍给钱荐异，称他们是冀州皇人岭弟，刚从封山逃来。

    钱荐异便奇怪：“唔，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静思房是个小房间，没有屏分割，一能望到底，吕惠向门看了一，确认没人来，才摸一块小小的铜牌，放在钱荐异面前。

    “这是……？”钱荐异并不用手拿，只稍微凑近了一，眯起细看，脸就变了。

    吕惠适时说：“这是从迫我们禁闭山门的卫队上找到的东西。我和大师兄是逃来了，可山里还关着百来个弟，我们都想知究竟是谁和原武林过不去。您看我们拿着这个铜牌，应该去哪里找答案？”

    钱荐异听完，神有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有不满。

    武理和吕惠两个人，一就看来了，但吕惠并不认识钱荐异，还以为是座师不喜他们带来了麻烦，顿时哑无言。

    然而郢州白雪楼一战，钱荐异千里迢迢赶来帮忙，并非明哲保之人，此时也只是看不惯吕惠说话遮遮掩掩。武理赶忙：“座师见谅，事关重大，皇人岭朱掌门和数百弟仍被禁闭山门之。这块腰牌是唯一的杀手锏，须寻个一击见效之机，所以特地来请座师帮忙。”

    钱荐异沉片刻，似在思索。

    武理还准备再说几句，吕惠突然指一捞，快如闪电，众人都没看清他的动作，那块铜牌就从桌上消失了。

    一刻静思房门被叩响，人端着茶盘来。

    钱荐异不动声看了吕惠一，等到人退室，才端起茶喝了一，了个请的手势，让客人们自便。

    “你们想要什么机会？”钱荐异说，“三问书院现在能提供的帮助也十分有限了。”

    客人们对视一。

    钱荐异说：“你们是从学堂过来的吧，那边吵得沸沸扬扬，已经连续好几天了……”他停顿几许，似在琢磨合适的语言，才说，“范章二卿被贬堂，今年发解试，国监不再给书院提供应试名额。不仅你们皇人岭，三问书院在天脚也遇到了打压，更早之前……”他看了奉知常与谢致虚一，“奉先生和小谢公也遭遇了一样的事。”

    苏州梁家绑架案的背后主使很可能是侯待昭，这只是奉知常的猜测，毕竟时隔多年，留的线索太少了。然而钱荐异此言，竟是十分肯定。

    奉知常与谢致虚换神，两人心顿时明了。不论是十三年前奉知常遭遇的惨案，还是两年前谢致虚的家破人亡，都是王赣与侯待昭谋划多年的局一环。

    他们所谋求的不是梁家也不是归壹庄，而是整个武林。

    客人们也全然没料到，他们来求人，人家却也陷了一样的困境。武理和吕惠本以为借助三问书院之力，能得到将铜牌面呈天的机会，然而能提供机会的范章二位大人已经倒台。一时没有一个人开。

    茶雾渐凉，一筹莫展。

    谢致虚垂眸盯着手的茶杯，心动了个念。奉知常立刻有所知，抬瞥向他，看见谢致虚朝自己眨了眨，藏着坏主意。

    那厢，钱荐异却突然想起来：“过两天是每年各地解送武艺超群艺人京在圣前表演的日，适逢河北帅府李荣桓将军返京述职，圣上特意有隆重安排犒赏将军，将有大排场，人过密鱼龙混杂，或许是一个机会。”

    “吃快，上要班了，不要等执事来。”

    第二班看守靠着树蹲，端着简易晚餐。即使用餐时候，也面朝树林，不远方林冠线之上冒一片琉璃青瓦，那是他们监试的目标，要求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走。

    看守们着统一玄黑制式武袍，像是同一家族的门徒。其一位啐：“怕他个鸟，那姓徐的就是个狐假虎威的，连自己老都坑，徐副现不知生死，都是他儿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