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杀手私奔 -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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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过了好些天,外面的人脚步匆匆,忙着裁制嫁衣、清嫁妆,连烛火都似比往常亮了几分,透着为婚事张罗的闹,她却连翻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魂魄都随着那日的风雪一同散去了。

    她好想逃,想现在就逃。

    什么公主,什么荣华富贵,统统不过是一缕云烟,是裹着锦绣的枷锁,最终结局,不过是沦为帝王权术里一枚任人摆布的棋

    可是,她为公主,自幼享万民奉养,肩上担着万民之责。若真一意孤行逃了,穹勒必定借此发难,战事四起,那些无辜的百姓又该怎么办?

    她没得选,从生在这帝王家那一刻起,就没得选。

    终究是她输了。

    她与玉瑶相争,让玉瑶容颜尽毁,自己也落得远嫁异域的场,她们都没有赢,都不过是这旋涡的牺牲品。

    前天娄冰菱来府探望过她一次,可也只是执手相看泪,无语凝噎,千言万语都堵在间,最终只化作的泪珠落在彼此手背上,濡了袖

    紫苏红着圈,端来汤药,轻声服侍:“殿,勿要再伤心劳神了,……”

    蓉蓉也在一旁偷偷抹着泪,忍着不哭声来。

    可江芙诗只是怔怔地望着帐繁复的绣纹,神空,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这一去,府早已是人非。

    柳统领已被提前调任遣散,作为侍卫武官,他绝不会被允许跟随和亲。其余人不是被遣散,就是由务府重新安排去

    如今,她也只剩前这几个贴的小婢女了。

    “本远嫁穹勒,今生今世只怕再无机会返回故土。今日,本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想留,自去务府禀明,本……也不求。”

    蓉蓉哭着跪了来,重重磕了个:“殿!自那日您在街婢救婢便发誓,今生今世,结草衔环也要报答您的恩。不殿去哪里,是刀山还是火海,婢都誓死相随!”

    紫苏与青黛也齐齐跪,声音虽哽咽,语气却无比定:“婢们愿誓死追随殿!”

    这厢主仆几人正说着,外间通传公主到了。

    江羽翩翩行至床前,见几个小丫鬟围在床边哭成一团,叹了气。

    “小可怜见的,瞧瞧这满屋的愁云惨雾。”

    “皇姑。”江芙诗哽咽着唤了声,便要床,江羽拢住她的手。

    “行了,好生歇着吧,这些虚礼免了。”

    江芙诗微微颔首,却又不知一句该说什么,要说什么,就这样静了来。

    “傻孩,哭有什么用?事已至此,与其陷在愁绪里,不如好好养着,穹勒路途遥远,没有好魄可撑不住。姑姑知你委屈,放心,姑姑绝不会让你孤一人去受那罪。”

    江羽又坐近了些,声音压低:“到时候和亲队伍发,本会让慕云带着些得力人手,乔装成商队跟在后面,一路暗照应,以防不测。你别怕,就算是不能明着送你到穹勒,姑姑也用这,算给你送亲了。”

    江芙诗原本空神里,终于泛起一丝微光,眶却更红了。她望着江羽,嘴动了动,想说些谢的话,可话到嘴边,只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姑姑”,泪又忍不住来。

    “不怕。”江羽就势搂过她。

    “这世间万事,终究抵不过命运二字。”

    “当年本没有争的过,如今,连你也逃不过,可见天事,全凭命运主,人又能争得过几分?”

    江芙诗哭得上气不接气,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泪,心也渐渐冷了,可江羽轻轻抱住她,掌心拍着她的背,那久违的温与安稳,不知怎地让她再也绷不住,所有的委屈与恐惧都顺着哭声来。

    她在江羽怀里哭了许久,直到泪渐渐收住,绪平复些,她才起叮嘱她好好休息,又吩咐青黛多炖些温补的汤羹,这才带着人离开。

    恍惚一全都安静了来,能听到窗外雪簌簌落在青瓦上的轻响,机关明月灯在屋檐转着圈,黄的光透过薄纱罩,在雪地上投细碎的光影。

    江芙诗眨了眨角残留的泪痕,想着去院里透透气,便披了件披风起门。

    甫一开门,就见到湛霄立在廊,黑影在雪夜里格外醒目。

    她顿了顿,看着他沉默伫立的模样,双泛红,终于问憋了许久的话。

    “本此去凶多吉少,前途未卜,你可愿意追随左右?如若不愿,今晚便自行离去吧,本……绝不怪你。”

    湛霄的影在雪夜纹丝未动,唯有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沉静如旧。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半分波澜:

    “属职责所在。”

    沉默片刻,他又补了一句:“不会让殿一人。”

    雪飘洒在江芙诗微红的鼻尖,带来一丝凉意。她望着前之人朦朦胧胧的廓,心忽然安定来。

    虽然湛霄一贯神冷淡,话也说得极少,可她却无理由地觉得,只要是他说的话,不前路有多难,他都会说到到。

    公主衣衫单薄,湛霄移开视线望向廊外风雪:“雪大了。”

    江芙诗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漫天飞雪,轻轻,转往屋走去。

    湛霄跟在她后半步远的距离,目光始终落在她披散的发梢上,偶尔有雪落在发间,尚未及青丝便被他袖风带起的微劲悄然拂去。

    步园,他仰看向夜空,细雪落在他的眉骨上,很快便成细小的珠。

    忽然,西南方向的夜空亮起一微光,接着便是三声明亮的蓝烟火,在墨天幕上炸开,转瞬又归于沉寂。

    他眯起了

    确认公主寝殿外有侍女值守,巡夜侍卫也正例巡视,一切如常。

    湛霄形一跃,几个起落间来到了无忧酒馆。

    芸娘从二楼雅间掀帘而,猛然见到茶室立着一个陌生男人,她狠狠怔住,一时还以为是什么人闯,刚想唤人,结果仔细一瞧,此人的形气度与剑的姿态,分明与寒刃一模一样。

    她不确定地唤了句:“寒刃?”

    待那人转过,看清了他的样,芸娘暗暗倒凉气。

    剑眉星目,鼻梁,褪去面后的面容比京贵公还要挑。只是那眉间凝着的寒意,比窗外的风雪更甚三分,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寒刃竟然摘掉了面?要知这些年他往来酒馆,哪怕是独,也从没摘过脸上的面

    仔细瞧,今日的他似乎有些不同。那冰冷的表象,似乎正压抑着某汹涌的绪,她甚至觉得他在难过——可那张脸上,分明依旧冷清,不见波澜。

    芸娘笑着迎上去:“你擂台选公主府一事,在京传得沸沸扬扬。各家都在议论,说玉荷公主得了个武功不可测的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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