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调 - 第336章

    就这样，我们匆忙上路，赶回京都。我风雨飘摇的人生路。从父亲离世，没有一刻得到宁静。小时候从乌潭逃来，见自己的家给烧了，我曾以为天要塌了。没想到，人生路的考验一波接着一波。怀东带那么多人吗？他没有回答我。已经没有镇国公府了，怀东只有他自己。无浪跟我们同行，他说阿博走了，他只能跟着小。抱住沅，满仓皇和迷茫。只怕南世家也将烟消云散，就剩我们了，蠢笨木讷的我，还有稚的你。

    风雨年（二） 镇国公府的匾额摘了，……

    镇国公府的匾额摘了, 没有那张金漆的匾额，整个府邸灰扑扑的。今年秋很早，霜寒重, 小雨时落时停, 夹着冷风, 得人发抖。

    我了好几天收拾屋。找一张掉漆的小摇床, 挂上旧年的金铃铛。摇着这东西, 沅就不哭了。安排好吃的用的，这才想起怀东，他去哪里了？送我们到家后，他就去了。

    对于小冰成为皇后这事，怀东从没表达过欣喜。我猜他不喜她嫁给单立。如今她落不明，他憋着一气，一定找单立理论去了。放家务, 猛地回神。这可如何是好？他那副耿直的脾气，若冲着陛不择言, 只怕要得罪人的。

    等到怀东和无浪回家，他俩却闷闷地皆不啃声。原来他们一直没见到单立，甚至连门都迈不。

    怀东说:“守门的羽林卫我全不认识，要手牌, 问什么一概不知。”

    见不到单立，比见到他更令人不安。小冰就这样消失了, 没人给我们一个待。心里这样想，但我不敢吱声。因为怀东已然心怒意懑, 我怕引得他更急燥。国公府乃至整个京都城，不再是熟悉的模样了。屋檐一直落着雨珠，滴滴答答, 得我心里漉漉的。

    这天我门买米，找了几家铺，不是歇业就说没货。找到风楼，店家终于拿几斤面粉，我见柜还有蜂和，用银锭都换来了。装货的间隙，另一辆缀白苏的车渐渐驶近。

    分辨那车上的素衣妇人，我随后喊：“元少夫人，还记得我吗？”

    她是元茂喜的母亲。那段在京都小住的日，她们母女对我很好。而且喜儿能说我的全名。

    妇人停顿片刻，她没忘记我。很快上前携起我的手，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了，”她微垂着眉角，“南家早该有人来的。皇后娘娘就这样没了，我们都很难过。”

    我便打听喜儿在哪里。

    少夫人的眉更灰暗，沉的风着两鬓灰发，而她一素服，毫无装饰。

    我的心咚咚直：“喜儿呢？她不会也…”

    少夫人住激动的我：“是喜儿的祖父，他过世了。家里的法事刚完，我来订些东西，好叫人送去寺庙。”

    这时风楼的掌柜送来一份斋菜目录，请我俩去说话。

    停顿片刻，又有一辆宝蓝盖的车，急匆匆地似风掠过。见一位端庄的贵妇脸，面容严肃，与元少夫人对视一，两人皆一怵。

    那贵妇裹着貂，撩开车帘，开就问：“老太公离世，郡主府遣人去告灵堂，娘怎么拒之门外？”

    少夫人很冷淡：“闵代英怎么不来？他主死我家翁，只遣小兵小将告一，这不合礼数。”

    贵妇立刻怨怼：“大娘休要胡言。英儿有什么本事，他能死谁？倒是老太公生前可劲地挤兑他。拉着前桥阁，当众给他威，杀他的人，他的人走。如今他两一闭，留一堆人，继续跟咱们针尖对麦芒。郡主府从未得罪过你们。英儿究竟哪里得不对？陛还未说话，你们上赶着替天行事了。”

    少夫人难得提嗓音，压抑着愤怒吼：“他简直无法无天，郡主还要纵容他。我只是寻常妇人，旁的不着，他扣住喜儿不让她见我，就是他不对。”

    两个女人当众吵起来。掌柜连忙招呼郡主，抬一箩筐的新鲜果供她挑。而我拉着元夫人上楼挑斋菜。心里暗暗惊讶，竟然有人敢扣住元老相的孙女，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位郡主是谁，闵代英又是谁？他们既是皇亲，居然与丞相府为敌。

    烧开了，雾腾腾升起，元夫人红着。京都的贵妇人很少失态的，我给她们糊涂了。后来她对我坦言：“如今羽林卫都听闵代英的。他们抓走前桥阁的阁首韦大人，要在年前决。人心惶惶，我想带喜儿回去，却怎么都见不到她。”

    这可太欺负人。回家后，我把风楼的见闻悉数告诉怀东。哪知怀东只听见最后一句，尔后同意。他也打探到，目前京都的羽林卫只听闵代英的指挥。

    彼时无浪和曹校尉都在。无浪随即说：“陛如何能容忍这事？”

    曹校尉看着怀东，直言：“就怕陛不由己。咱们几番请求觐见，都遭羽林卫阻拦，我瞧着就不对劲。”

    正殿有柄生锈的刀，很久没人用。他握着那

    柄刀，无论如何，他要一次，亲见到单立才罢。

    “国公府的刀，永远守护着故国。若真有人作，先要我的血。”

    他说得凛然。见危险近，我慌忙阻止。你又打不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