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调 - 第302章

    “陛，过了正月，恐有人要参大公呢。”崔秀见我神，笑着说，“老伺候各府吃茶，偶然听见人议论。再有半月开阁，陛需想好如何应对。”

    我就问：“你服侍三朝，觉得大公为人如何？”

    崔秀答：“大公聪慧能，有仁心。就是年轻不懂规矩。”

    我听了前半句，心里有所动，接着说：“铜雀台糟糟的，我总想亲自去一次。”

    “哎哟，陛怎可离开京都。”他立即劝阻，“既然那里得很，就给大公去整理。他是臣，理应为君效劳。再说里没陛主持，岂不了。”

    我看着他，微微笑：“谁领要参他？”

    老就说：“不过你一言我一语的。责怪大公擅主张，不问陛意见，先摘了人的脑袋。另有一项，如今去的那拨人，空缺要补上，不能只由大公说了算。”

    我知了，沉默一会：“他们是借你的说给我听。”

    既然过完正月再开阁，这些天还算清闲。一日午后，光正好，母亲和小冰都有女客，我想逛逛。此时人回禀，太常寺的何红山等着见我。祭祀大礼都行过了，他来什么。

    崔秀提醒我：“今日何府女眷，他府上千金与江王氏定了亲，为这事特来谢恩的。”

    果然何红山叩首，说了同样的话，又提及太后与皇后各赏赐一份嫁妆，对此千恩万谢。

    我笑问：“那你来见我，是想再要东西。”

    对方连说不敢，淳化新年万象叠辉，他受上恩，无以为报，奉承了我好一会，接着才低眉：“陛，臣有一小事，不得已必须上禀。”

    我不啃声。他继续说：“这次王相公的船过来聘礼，沿路经铜雀台，却遭人劫了船。我得知后，打听到劫船的是郡主府的人。臣没有张扬，先来告诉陛。首先郡主与我们好，那些东西也不值什么。只盼陛能告诫大公一回，叫他别恣意妄为。”

    拧起眉：“他要抢聘礼什么？”

    “那船上的十二件金佛，四条海珠项链，两件缠丝玛瑙冠，一盏翡翠琉璃樽都叫他拿走了。另有更甚，大

    公经常截停富商的船，搜罗值钱件，占为己有。他堂堂郡主府的世，此举实在…”

    我抬手，示意他别再说，暂时不想再听铜雀台的新闻。何红山会意，便提起他家新姑爷斯文乖巧，如今跟着王珒运货买卖，人很有息。他大概知一些王珒与我的渊源，又着实夸赞他一番，称邺城的这番兴旺，皆仰仗王大相公明。

    小冰提起白日见的女客，说了同样的话。何小的聘礼丢了，好大的金珠给抢了，她泪汪汪。我哼哼冷笑，女人也来参合，不明就里讲话。他们结亲归结亲，别参合铜雀台的事。

    小冰就笑：“喜儿的信里，描述大公惩除恶，智勇双全，对他满心崇拜呢。同今日新娘所讲的，浑然似两个人。”

    我就说：“他意气用事，先斩后奏。江那帮人与朝多人好，今天何红山先来打暗号，之后工曹会来找我，再等台鉴所参他。他们不允许他霸着铜雀台，更不允许他风。”

    小冰拧起眉：“可他真的打家劫舍，这样也不对。”

    我没答话，明白他孤守危地，要钱援助，但这次抢劫多半是人添油加醋构陷的。若今后朝廷无法拨财过去，或者他真的会抢。他在永昌带过兵，这事自然熟练。

    大概我面沉，小冰便温柔劝：“即便这样，那里还有郑大人和郭池，你不必过于忧虑。”

    那时我俩正吃晚饭，琼华静悄悄的。拨碗里的莲藕，其实我不喜吃莲藕，不过御医说我血，偶尔吃凉的好，所以膳房时常炖新鲜莲藕。我明白不喜的东西，不代表对自己无益。

    她一定听了外人的话，怕我对闵代英有成见。我笑：“若他能为我分忧，我兴还来不及。”

    过去两天，等到王琮回城复命。他从峡谷回来，依照郭池信里的描述，在某个的地挖到数十遗。阿松在一旁，拿着名册对照一遍。除去死了的，只是找不到计小涂，翻遍大营的所有名录，只有一人名为谭小涂。他俩知犯了大错，眉惴惴之，屏息畏立，静候我的指示。我恼怒极了，因为文治非我所，羽林卫却由我亲手训导，如今有人说反叛就反叛，连名字都不是真的，若传去前桥阁，岂不叫我颜面扫地。

    瞧他一脸风霜之，十几天来回奔波，连年节也未好好过。王琮跟随我多年，生死，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信。忍着火气，叫他先回去换衣服。他犹豫着，提及岳父大人来城里，想去问候一声。许久没见万家针，我心里惦记着事，郁结不得纾解，便一同前往。

    正月未过完，街市很闹，有孩童炮竹嬉闹，一路行至破锣巷。柳家武馆设于小巷，两侧门各缀了彩纸灯笼。我们赶到时临近黄昏，烛火亮着，屋檐的木棱覆着雪。他们一家城过年，如何里寂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