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调 - 第214章

    他展开眉角：“她是公主，我如何照顾。元小能多就好了，绿桃很听你的话。”

    我笑起来，心很温。比起刚才的局促舒服许多。他转走了。我知他不再怪我。他对我像对待朋友。好吧，比起男女，我更信赖这关系。

    原来安福郡主府的大公失踪了。郡主娘娘去里哭诉，殿就令封城门找人。城门关闭几天，人还没找到，如今大街上的人都说这件新闻。这天午后，爷爷奉召，母亲又去衡王府问。我找到家，问他要一车，我要去南山求个家宅平安符。

    家看着我大，皱起：“小，你想要什么？”

    搂着他的臂弯撒：“今年大家都忙，很久没去寺里供奉，菩萨要不兴的。你叫老乐驾车，他媳妇跟着我。我只去求个符，一来一回，日落前就回来。别告诉母亲，回来后给你带两斤香桂。”

    我再三央求。他只好叫来老仆，叮嘱几遍，日落前一定要回来。坐上车，吁气，终于能去南山。新君回来后，命人解封南山，可去的人一直不多。谁愿意去呢，都说山上埋了死婴，不吉利。

    跪在佛祖前，求了两枚平安符。跟来的老妇说，小喜拜弥勒佛，小时候，看见他的大肚，都会跟着笑。

    因为他包容万象，普渡众生。

    吩咐老乐夫妇将带来的香油烛火分给小沙弥，自己慢慢朝后山走去。

    后山很荒凉，只有几株树摇摆，秋风扫过，枯叶落到。绕过丛林，河面一览无遗，如刚化雪的初一样。闭上睛，那日郭池是在这里埋掉孩的。虽然我吓得发愣，可不代表会忘记。

    可惜上藏不了铁锹，得徒手挖。我上麻手，专心致志挖起土来。幸好前半月一直雨，土很又很黏。玉溪夫人，我要给你一个待，无论埋在这里的孩是谁。

    老乐媳妇和寺里的阿姑相熟，聚在一起唠嗑呢。后山风大，如今天凉，不会常有人来。我搞得一汗，土是松的，可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怎么会呢，我亲看着郭池埋掉的。

    刚动手时还有些恐惧，现在全成了不甘心。越挖越，依然什么都没有。我坐在土坑边上，懊恼当时不够细心，应该多看一孩，才让他们埋掉。秋风越发大，有冷，突然发现掘开的斜坡嵌了一块红布条。捡起来，应该只是衣料的一角。是的，就是那天裹孩的红袄。这是块质地很好的红绢，很像庐江的绢丝品。我抬起睛，里很多年没收过成品绢丝，爷爷说过，丰喜各郡县折白银上贡。寻常人的穿，都是廷绣坊自造的。

    眶鼓鼓的，着红绢，我哭起来，既苦涩又欣。多求一枚平安符，放土坑，哆嗦着将土掩埋。时候不早了，要赶回去。

    抖一抖裙褶上的土，走去河边洗手。午的光很好，波涟漪，远山映光。迎着光眺望，心想这支从哪来，又往哪去。片刻后，空望的神突然聚拢，因为不远，随飘来一人。

    觉一阵眩，摇摇睁大，真的是一个人，面朝上躺着，朝游的方向缓缓漂浮。

    为什么老在南山遇到这事，为什么又是我？

    朝四周呼救，叫了几遍，没有人。刚才我故意将人支走了。怎么办？那人从我面前漂过，再往游，就捞不着他了。猛气，摘掉鞋，我只好到河里捞人。还好不是冬天，使劲扑腾几，我朝他游过去。前方河收窄，转角攀树枝将他截住了，我伸手一捞，正好拉住一只脚。

    好像是个男人，这么重，怎么拉他上岸。伸脖气，游去他边，一手抓住树枝，一手将他箍，免得被冲走。河虽窄，但，我持一会，便觉得沉沉，不上气了。正犯愁呢，哪知那人的脸突然翻过来，睁开对着我的脸。

    “你要什么？”

    原来是个大活人，我吓得掉到里，呛了好几。抹走里的，再仔细一瞧，果然是个活着的男人。我指一指河岸，说要拉他上去。转要游走，却不听使唤，了几，心里一害怕，人就沉去。

    真倒霉，人没救起来，要把自己搭上，我怕得扑腾，边喊救命边大哭。混之抓住什么，好像是块木，连忙拽住，不搐了，我就抱着木吐。

    “小姑娘，你的求生意志很顽。”

    咳了几，才发觉抱的是男人的。他的上结结实实绑着木夹板，所以能浮在上。

    我呜呜咽咽哭起来：“救命…”

    “你还能游吗？我可游不了。”

    不能游，也不能动，我害怕极了。

    “那你抓住树枝吧，抓牢它，会有人来救你的。”

    那你呢？我要两只手才能攀住，这样你就漂走了。他好像一也不介意，随时能漂走似的。

    “这样不是好。你想活着，我想死。”

    没听懂他的话。我还是抱住他的木吧，反正他被截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