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谢逍将晏惟初送回府，停车时问他：“后日去不去云都山？”
同一句话，问的人与被问的人如今调了过来。
晏惟初笑笑说：“有空就……”
谢逍沉目看着他，晏惟初改
：“好吧，那去吧。”
谢逍
：“后日早辰时，我来接你，记得吩咐
人收拾好
行的东西。”
去就去呗，晏惟初乖乖
，他可太好哄了。
谢逍离开后，晏惟初便也回去了瑶台。
崔绍来问押狱的那些人要如何
置，晏惟初正在把玩那两枚玉佩，漫不经意地：“
查清楚后朕会召开朝会，几个参与造反的宗室王爷除国、满门抄斩，其余人跟之前一样夷三族，到时让万玄矩将成王那小儿的脑袋给太后送去。”
崔绍不敢置喙，拱手领命。
他离开后刘诸来求见，想要劝晏惟初。
“陛您才亲政，上回已经置了上千人，如今又这样大开杀戒，这次甚至牵连了近万人，民间议论纷纷，只怕于您名声有碍……”
晏惟初的心思全在玉佩上，手指慢慢
挲着上的纹路，轻蔑回：“什么名声？说朕是暴君？朕就
那暴君又如何？要不外那些人都当朕是黄小儿好欺负。
“何况，那些人是朕冤枉他们吗？朕被摄政王
禁了十年，他们明目张胆地帮着摄政王想要取朕而代之，人证
证俱全，朕为何要放过他们？是他们不忠在先，有何脸面怪朕不仁？”
刘诸心
担忧：“可……”
晏惟初不想听：“算了刘公，随他们去议论吧，朕不在意这些。”
皇帝的有几个能到丝毫不在意自己名声的？但偏偏晏惟初笃定他就是无所谓。
刘诸只能作罢，提醒他：“但这京营总兵的人选，还得尽快定来以安人心，免得再生别的
。”
晏惟初便问：“刘公有合适人选推荐吗？”
刘诸犯了难，要能压得住京剩的那些勋贵，还要让边镇和地方上的人歇了心思不因皇帝现在的这些动作生异心，最关键的还要足够忠心，这样的人可着实不好找。
“朕倒确实有个人选，”晏惟初搁手玉佩，笑着轻吐三个字，“定北侯。”
刘诸懵了，定、定北侯？
定北侯的
份是足够的，确实压得住人，还能让镇国公老实听话，镇国公不动其他边镇的人自然也不敢动，但是——
他真的合适吗？您放心他吗？您把他调回京不是为了夺他兵权吗？你怎还要把京营给他呢？您怕是邪了吧！
老镇守边关重镇，儿把持京营三大营……
谢氏这是真要与帝王共天了，陛您在开什么玩笑！
到时候他俩合谋振臂一呼，这大靖天不立
得改姓谢？还有您晏家皇帝什么事？
刘诸满脑门的汗，
觉自己被骗上了一艘贼船：“陛三思，使不得啊！”
晏惟初不听他的：“朕觉得
好，表哥各方面都能胜任，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朕让他忠于朕，在镇国公与朕之间
决选择站在朕这边，便无妨。”
“……”您哪里来的这个自信？
刘诸忽然想起小皇帝那日说的那句“朕这表哥有本事，朕可是仰慕得很”，看晏惟初的
神都变了。
这恐怕不是邪，这是蛊了。
“陛，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恋
脑什么的真的要不得啊！
晏惟初正
：“既然不当讲，就别讲了。”
朕就要。
考虑一娶我
刚至辰时，侯府车驾现，晏惟初
了大帽裹着厚重狐裘爬上车，人还有些困顿。
他懒洋洋地打招呼：“表哥来得好早。”
“这个还叫早？”谢逍递了个
手炉过去，昨夜了雪，天真正冷了，他特地备的东西，“你每日这个时候还不起？”
“差不多吧。”晏惟初，他向来散漫惯了。
谢逍问：“今日呢？怎又肯爬起来？”
晏惟初笑了：“为了跟表哥一块去玩啊。”
他的鼻尖冻得有些红，尾也红，皙白无瑕的一张脸，被裘衣领的一圈柔白狐
和同质地的耳衬得似粉玉一般，秾艳昳丽。
谢逍只看了一便错开视线，示发。
云都山在京城西郊，城之后还要走二十里路。
他们清早发，因雪天路
，一路慢行，晌午时分才堪堪至山脚。
云都群山占地广阔，由众多连绵起伏的山峰首位相连而成。东侧是皇家玉泉别
，那修了一半的碧怡园也在这附近。
晏惟初看了片刻窗外景致，忽然问：“表哥，我听人说陛将碧怡园里最好的一块地给了你？我看陛还是很向着你的嘛。”
谢逍却不吃这一
：“你在这里拍陛
，他也听不到。”
“……”这天没法聊了。
谢逍：“那的园还没修缮好，我们今日先去西边山上，镇国公府在这里有别业，可以小住两日。”
晏惟初也不能说不，来都来了。
“都听表哥的。”
谢逍前两日就已派人前来安排，这里的别业打扫一新，只等他们过来。
谢家别业占了这边一座小的山，与世隔绝，很是清幽逍遥。
晏惟初站在山间小筑远眺，云涛雪雾、万壑混白，天地浩瀚莽莽。
不似过去许多年，他即便抬，也只能看到西苑那一小片终年灰蒙蒙的天。
后谢逍过来，问：“在想什么？”
晏惟初回冲他：“表哥，前那座山上是不是有座寺庙，我们午去那边看看呗？”
谢逍略微意外：“你要拜佛？”
晏惟初笑嘻嘻地说：“我多心善啊，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
死，菩萨佛祖肯定喜
我。”
至于一气砍上万人什么的……那是别人负他在先，他又有什么错呢？
他都没用诸如剥
、凌迟、五分尸之类的酷刑，怎么不算心善呢？
谢逍凝着他的睛，这小郎君总是这般，看似天真
憨，却又无端让人觉得他这样的表象藏着的，是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复杂莫测。
可是怎么会？
来京之前，他大抵也只是江南小镇上养
大的普通少年郎罢了。
晏惟初毫无预兆地凑近谢逍面前，目
困惑：“表哥，你一直盯着我什么？”
谢逍面不改：“不能看？”
晏惟初嬉笑：“那我得好看吗？”
谢逍的视线自他灵动狡黠的扫去，掠过泛红的鼻尖，落至他形状似
一般红
的
上，顿了顿，再又移回去，对上他笑意：“嗯，好看。”
谢逍说的坦然，晏惟初睫忽扇着：“真的？”
谢逍问他：“好不好看，你自己照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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