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家里亲近的亲戚都来了。肖同志骑
托车去村里通知的。
程卫东
：“叔，这么多年怎么都没听你说过你还是战斗英雄呢？”
程澜爷爷没有理他，专注看向另一个关系远些的侄儿，“老七——”
程澜对着人喊了声‘七伯’，这就是被她偷了钥匙的前治保主任。
七伯来到病床前，站在程澜
后，“叔——”
“当年那事是我让他们叔侄
的，坏了你的前程。咳咳……”
七伯：“叔您别说这个了。任家父
倒台了，正在清算呢。当年要是真把萧老师
去枪毙了，现在清算我怕还是个帮凶。就不说这个，良心上也是有些过不去的。”
程澜爷爷
，“好，不说了。那你还想送儿去当兵么？”
“想啊。”有血
的都以当兵为荣的，尤其南疆的战事才刚过去。听说，后面可能还要打呢。
对农村人来说，当兵和
城招工一样，都是一条很好的
路。
就万一……那也是为了保家卫国而牺牲。
程澜爷爷：“那回你去武装
找人吧，我和他们说过了。你儿当兵应该也是个好样的。”
程卫东气结。不是听说还有两枚军功章么，就给老七儿要了个当兵的机会啊？
而且如今送去都可能是要上战场的。又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前27年没有战事，当兵的待遇比外
，那去当兵还有搞。
他正要说什么，就见到林景南目光炯炯盯着自己，忙闭上了嘴
。
这小兔崽
大了，又当了兵，搞不好连人都杀过了。这
神好吓人！
程澜的爸爸死后，程卫东就把当时刚来程家一年的程（林）景南视为了
钉、
刺。
这些年没少使绊。
只不过一来林景南机灵，二来程澜爷爷也是底不
沙的，直接
家伙揍过他一回。
林景南这才没吃他什么亏，但年龄相差十多岁的两个人一直是有过节的。
他现在还只知林景南去南疆打了仗回来，不知他升排了。
65式军装，只有红肩章，上没有星星杠杠的。
至于他是师的儿，那就更不知了。
武装的人去村里通知，只说了程澜爷爷的事，没提林师。
程澜爷爷又看向自己堂哥，“三哥，昕儿是苦命人，杳杳更是无辜。让她们母女回家吧！”
程澜看看三伯公，后者：“既然已经立了女
，就那么着吧。她嫂已经门了，侄儿、侄女也生了，没屋给她们住了。老程家日后就拿她当打发门的看待，就怕她自己不肯再和我们走动了。”
这是程昕的亲爷爷，也是当年把她逐家门的人。
程澜也觉得昕
最苦的时候都熬过来了，如今怕是不肯再认这些所谓的亲人。
毕竟之前那么苦，这些至亲都没
过她们母女。
那如今她能挣钱了，是不会再拿钱回去贴补哦。
程卫东看叔叔气
越来越不好，赶
往前挤，“叔，亲叔哎，您放心，澜澜我会照顾的。”
程澜爷爷：“不用你，有景南。”
“他都不姓程。”
林景南看程卫东还要纠缠，直接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了去。
哪怕左手还吊着纱布，他现在一只右手也收拾得了程卫东。
七伯带着其他人也纷纷去了，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了程澜。
爷爷没再说什么，只是不舍地看着程澜。
林景南把程卫东拖去，请
煜和赵柯看着，他自己赶快又去了。
程卫东还有些不服，但面对站在病房门
一脸冷峻的煜却不敢造次。
七伯过来把他拉开，“别丢人现了，过来——”
“本来就应该都是我的嘛。”
程澜爷爷当晚就过世了。
照老人家的意愿，葬礼十分的简单。
第二天送去火葬场，然后直接就程澜捧骨灰盒、小叔拿遗像，坐着煜开的车准备送回家里的自留地安埋。
程澜的
和爸爸、妈妈也都埋在那里的。
小叔拿遗像是因为遗像比较轻，他的伤手扶着镜框可以不力。
至于程澜，她力气其实还
大的。毕竟从小跟着爷爷练拳脚功夫、也力所能及的
一些农活。
跟煜打小在军区大院见到的那些女的多少有不一样。
他继母是文工团的，他从小见得最多的自然就是文工团的姑娘们了。
然后同层次的家
养来的女儿，比起来也多了一些
气。
倒是有些像他后来在战场上遇到的一些女兵。
到了火葬场的停车场正要启动车辆，程卫东忽然拦在军用吉普车前。
他一手在车盖上：“澜丫，生死大事怎么能这么草草了事呢？就算叔没儿，还有我这个亲侄可以给他捧盆摔灵呢。”
车上五个位置，煜、赵柯坐了前面个，然后是林景南、程澜和骨灰盒。
武装的肖同志等人则是另开了一辆解放牌的大卡车，把村里来的支书、治保主任等以及程家的亲属也载上。
他们也会一去送葬。
程澜坐在军用吉普上：“东叔，心领了。爷爷说□□人都是唯
主义者，不讲那些老规矩。你让开吧，不然我只能当你是在阻挠殡，不想让我爷爷
土为安。”
农村里约定俗成，捧盆摔灵的就是继承家产的。
昨晚爷爷临终前东叔碍于叔叔的威严，没敢再病房来纠缠。
这是还不死心呢。
程澜说得这么堂而皇之，程卫东也不敢拿她简办丧事说她不孝。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但要就此让开又心有不甘。
明明该他唱主角的事，全让个丫片风了。
如果他今日是‘孝’的份，来日也可以用叔的名义去找武装替自己解决困难啊。
死丫连遗像都不让他捧，直接递给了林景南那个外人。
后边程澜堂婶冲了上来，拉着自己男人的胳膊：“他爹，你是好意。但咱叔不讲那些礼数。”
又小声在他耳边：“我刚在后听杳杳跟人说景南要带澜丫去他家，让他亲爹养活。她走了，那青砖大瓦房；留在那儿还不是咱的。”
程卫东这才松了手，乖乖的到后面那辆车去了。
接
来的
程里他一直表现良好，没再幺蛾。
不过，其实他一走开煜就把程澜堂婶说了什么小声复述来了。
他是被他家老爷照兵王的标准培养来的。远距离读
语也是基本功之一。
更别说还这么近了。
程澜，表示心有数了。
也不用看什么风
、时辰，直接到了地方就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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